“吵死了！”结标淡希被突然响起的欢呼声吓了一跳，然后才发现竟然是建筑物里面的广播音响在发声。
    她挥动军用手电筒，也不管究竟是幻影还是分身，一口气同时向两个凌星夜发起进攻。
    但是两个凌星夜不但速度很快，而且动作诡异，奔跑间竟然还带出残影，让结标淡希始终无法锁定他们的具体位置，每次攻击都落到空处。
    紧接着，他们冲进人群，更是虎入羊群。
    仿佛是在玩无双割草游戏，如疾风骤雨般扫荡着挡在面前的所有目标。
    就连外来者那些经过严格训练的“专家”们，也不是凌星夜的一合之敌。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凌星夜又凭借精准的走位，利用敌人的身体做遮挡和掩护，令结标淡希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发动攻击。
    凌星夜的攻势如风卷残云，几十秒之后，结标淡希突然发现，现场就只剩下自己还站着。
    两个凌星夜在她的面前汇合，前后交错，身影重叠，看上去好像又变回了一个人。
    结标淡希终于捕捉到他的位置，想也不想，当即发动攻击。
    只见一柄匕首凭空出现在凌星夜面前，直接停在他的胸膛之前——只差不到一厘米距离，就会扎进他的身体。
    但正因为这一厘米的距离，使得这一击完全没有作用。
    凌星夜没有给她追击的机会，再次分为两道身影，分左右两侧向她包围过去。
    结标淡希不断移动匕首，但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始终无法接触到凌星夜。
    作为背景声的欢呼喝彩愈发响亮，凌星夜也不急着靠近，而是保持一段距离，围着结标淡希绕圈。
    “怎么回事？”结标淡希动摇起来，“我连移动物品的精度也没法保证了吗？”
    感觉那些欢呼和掌声就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样，让她感到头晕脑胀。
    “吵死了！”她一口气拆毁了整面墙壁。
    声音顿时有了明显的减弱，结标淡希突然觉得清醒了一些。
    ——这个声音在干扰我的能力……是能力下降？
    于是结标淡希开始着重破坏建筑里所有的播音器，甚至一度忘记了眼前的凌星夜。
    随着背景声音的消去，结标淡希的精度再次回来。
    ——凌星夜设置的欢呼声当中，夹杂了特殊频率的次声波。最大的效果就是干扰大脑对距离的感知。
    所以结标淡希之前屡次攻击都没能打中凌星夜。
    排除干扰，结标淡希信心陡增，直接移动十柄匕首，同时送入两个凌星夜的身体。
    她已经明白，今天下午自己打倒的那个凌星夜，只是一具傀儡而已。
    凌星夜不愧是有着“傀儡操作”别名的人，两道身影在她面前晃了这么久，竟然都无法分辨出哪个是本体。
    于是，她索性两个一起攻击。
    真正放开手脚，痛下杀手的空间使果然是不可阻挡的存在。
    整整十柄匕首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两个凌星夜的身上，就像是从体内长出来的一样。
    即便如此，结标淡希仍然没有放松，紧紧抓住旅行箱护在身边。
    下一刻，两个“凌星夜”一同分崩离析，散落一地。
    几只球形关节从衣服里滚落出来，鬼面脱落，露出光滑无面的人偶脑袋。
    ——竟然两个都是假的！
    这时，凌星夜从建筑深处走出来。
    结标淡希立刻投出匕首，打进他的身体。
    但是凌星夜却像是没有事一样，继续向前走着。
    很快，匕首便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有命中？怎么可能！
    看着从黑暗中一步步走出来的男子，结标淡希再次体会到那种令人讨厌的。
    ——又被他牵着走了！
    只见凌星夜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点击一下。
    顿时发出录制好的欢呼声。
    结标淡希掷出一块玻璃碎片，想要破坏手机。
    但凌星夜早有所料，提前抬手躲开这一击。
    “没用的，”凌星夜说道，“真正干扰你的是次声波，人类的耳朵听不到……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破坏了所有干扰源吧？”
    屋外，夕阳已经完全落下，街边路灯的光芒取而代之，从窗户照进屋内。
    凌星夜刚好在这抹光芒的边缘停下。
    结标淡希抬起军用手电筒，霎时间，一道寒光闪过，手电筒被从中切断。
    “……”她沉默地看着手里的半截残骸，心跳差点停止。
    ——如果刚才他瞄准的不是手电筒，而是自己的脖子……
    这时，整点的钟声响起。空荡荡的大厅里再度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看着脚下躺了一地的同伴，又看了看隐藏在黑暗和光明交界处的凌星夜，结标淡希有些恍惚，只感觉一切都那么光怪陆离。
    “那我们表演继续进行。”凌星夜开口说道。
    就看到他略微退后一步，彻底隐入黑暗。
    然后，隐约可见在黑暗中，身形一分为二。
    傀儡双舞！
    似曾相识的一幕再度袭来，结标淡希感到深深的疲惫和无力。
    她可以像刚才那样发动饱和攻击，但又不确定凌星夜本人是不是真的就在这两道身影当中。
    结标淡希抓紧旅行箱把手，心中萌生退意。
    这一次凌星夜却没有搞什么花哨，而是爆发全速，以近乎瞬移般的暴力加速，直接冲到结标淡希面前。
    惊慌之下，结标淡希对凌星夜本人发动能力，将他扔出建筑物。
    但在他的身后，却如影随形般跟着另一个身影。
    后者抬起头，一张狰狞鬼面与结标淡希对视。
    没有给她反应机会，拳头深深埋入少女的腹部。
    紧接着，又是一记手刀劈在她的后颈，大脑受到冲击，让她无法进行计算并发动能力。
    但在最后关头，结标淡希还是咬牙拼命将旅行箱移动出去，希望至少能够给凌星夜制造一些麻烦。
    凌星夜下手不轻，一拳下去彻底瓦解了结标淡希的行动能力。
    确认她不再具有威胁之后，凌星夜摘下面具，露出本来面貌。
    “你……现在究竟是傀儡还是本人？”倒在地上的结标淡希忍不住发问。
    “你猜。”
    凌星夜回应道。
    与此同时，另一个“凌星夜”带着旅行箱回到了建筑正门门口。
    “这东西，果然还是毁掉算了。”凌星夜说道，“免得总有人贼心不死。”
    说罢，他拎起旅行箱，向外抛向空中。
    在旅行箱划过抛物线顶点，即将下落的时候。
    空中突然划过一道细细的橙色光线，凌空打爆了旅行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