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怪无耻。
    李子黎当时就炸了：“我操你祖宗！判给你家是因为你家条件好，想叫孩子过的好，你们就这么叫他过的好的？这么多东西，这孩子瘦成这样。你们三个大人在家呆着，叫孩子一个人干活？他要是过的好，能成这样？”
    老太太理亏，半天没说话。
    付丽丽嚷嚷起来：“我们两口子养家，养着他，他干活不过分吧？再说了，捡柴火而已。是他自己想多背点，是他傻呀。”
    “行，他傻，他吃饭也傻？这么大点的孩子，好好吃上饭能瘦成皮包骨吗？为什么你儿子那么胖？”
    李子黎气哭，这可比马小军来他们家那时候还瘦呢。
    “小孩子七八岁，抽条子里，不长肉也正常吧？”付丽丽老公道。
    “你他妈闭嘴吧，今天我们要带孩子走，不让就把你家砸了！我就不信了！不行咱们找政府去！”李子黎气的不行。
    他正是年轻气盛时候，哪里怕这些。
    “孩子十来岁是最能吃时候。你们这样对他，想必他心里跟你们也不亲。你们自己有孩子。多留一个孩子没必要。少了他，你们还少了负担。”萧宸这才第一次开口。
    “这话说的……”付丽丽老公笑了笑：“怎么能平白无故叫你们吧孩子带走？”
    柳芽嗤笑：“怎么？我姐接自己孩子回去，还得给你点什么?这房子院子是你们俩的？孩子爸活着的时候，你们也这么对他？还有，老太太，这是你亲孙子吧？你看着他，一点都不难受？”
    老太太想骂人来着，半天又没骂人憋回去了。
    “反正你们不能白白带走。”付丽丽老公似乎是抓住了一块肥肉，不咬一口下来不放手。
    “我们要带走，你是拦不住的。好好叫我们带走，咱们两不相欠。不服气，我就把你打服气。”柳芽淡淡的。
    这威胁在付丽丽老公眼里不算什么，一个女人而已。
    就要闹起来的时候，老太太忽然道：“丽丽，我这个当妈的，哪天是不是也得叫你嫌弃不能干活丢出去？”
    “妈你说啥呢？你是我亲妈！”付丽丽皱眉。
    “你哥在的时候，对你也不错，对你两口子也不错。也是我老糊涂了。想着乐乐将来大了也得靠你们。倒是叫他如今吃苦。算了，既然他妈来接，就叫接走。以后也不用回来，好赖，与我们家没关系了。”
    “妈？”付丽丽老公叫了一声。
    “你叫我妈就听我的。”
    付丽丽瞪她老公：“听妈的吧。”
    “老太太放心，以后乐乐自然还能每年来看看您。亲情总是斩不断的。”柳芽又收起暴力来笑了笑。
    “乐乐，来，奶奶跟你说话。”
    付乐乐小心的走来。
    就被老太太牵着手进了里头，李玲玲要跟，被柳芽拉住了。
    老太太拉着付乐乐进了屋子，屋子里，是付乐乐和老太太住，隔壁是那一家三口。
    老太太拉出一个行李箱，还是以前付乐乐爸爸活着时候给买的一个大行李箱。
    把他还能穿的衣服都放进去，还有一些零食，就很少……
    还有个单人照片，是他爸爸的：“你爸爸的照片，带着吧，你爸爸对你一直是好的。跟你妈去，你妈要是再嫁，你也懂事一点，别闹。老话说得好，宁跟要饭的娘，不跟做官的爹。何况你那爹还没了。”
    老太太抹泪。
    她其实不是虐待孙子，只是如今儿子没了，女儿女婿做主。她生怕孙子不勤快，等她没了没人庇护。
    可还是忽略了孩子。
    这孩子以前多活泼，如今都没什么话说了。
    老太太也实在没啥给孙子的了。
    拉上拉链：“来，奶奶个洗洗脸和手。”
    付乐乐全程没说话，低着头。
    洗干净，老太太摸他的脸：“来年夏天，来看看奶奶行不行？”
    付乐乐半天点点头。
    “你是不认识你妈妈了？”老太太又问。
    付乐乐小声：“认识。”
    “认识就好，你妈也是老实人，跟她去吧。”老太太抹泪。
    一只手牵着孩子，一只手拉着箱子。
    “你带去吧。不管咋说，你来看就是惦记他。跟你去，咋也能吃饱饭。”老太太道。
    “这么大个箱子啊？装的啥呀？”付丽丽老公咂嘴。
    被付丽丽狠狠怼了一肘子，她以前咋没发现自己找的男人这么嘴贱呢？
    “那我们就走了。”李玲玲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不会不许乐乐来看你……”
    “去吧。”老太太挥手。
    付乐乐被李玲玲牵着，一步三回头，到了门口就不肯走了。
    也不撒开他妈妈的手。
    “乐乐。”柳芽弯腰：“咱们只是跟妈妈去生活一段时间，以后还可以来看奶奶和姑姑的。不是不许你来。”
    付乐乐只是这一年多过的太苦了，并不是不懂。
    于是慢慢还是往前走了几步。
    又回头看老太太。
    老太太挥手：“去吧，时常来就行了。”
    最后还是被李玲玲拉上车。
    后座上，李玲玲抱住了孩子。孩子也没挣扎。
    “认识舅舅吧？舅舅也长大了。”李玲玲问。
    付乐乐点头。
    “前面是小姨和小姨夫。也得记住。”李玲玲又道。
    付乐乐又点头。
    “那，乐乐还认识妈妈吧？”李玲玲小心问。
    这回，付乐乐红了脸，害羞了。
    李玲玲又抱住他：“姥姥和姥爷也想你呢，咱们回去哈。”
    回到了村里，柳芽和萧宸没跟去，就叫李玲玲他们自己回家了。
    回到家又是一番哭自然不必说。
    马芬和周志高带了些孩子的吃的去看了看。
    回来也直说造孽，这孩子也就是爸爸没了之后才开始受罪。
    “肩膀都是血印子，这付家狠心的！”
    “我看主要就是他那个姑父，居然话里话外想叫我们拿什么换孩子回来，到底孩子的奶奶还是疼他的。叫跟回来了。”柳芽道。
    “他老子去年才没，他今年就这样了，要不是接回来快，这个冬天他能不能过哦！”马芬摇头。
    “如今带回来就好了。”周志高道。
    马芬点点头，去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