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赵俊早就已经到了。
    先送杨晓晴去学校，然后又把杨震送到商市第一人民医院。
    杨震来到廖盈盈办公室的时候，廖盈盈正在打扫办公室。
    “谢谢你，盈盈。”杨震大咧咧地望自己的办公桌椅上一坐，点上一根烟。
    “办公室里不准抽烟。”廖盈盈粉脸一变，厉喝一声。
    杨震翻了翻白眼：“医院可没这规定啊，我看那些医生办公室，都是烟头和烟灰缸。”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反正在我的办公室，不准你抽烟。”
    杨震笑道：“盈盈，你说错了，这是咱们的办公室。”
    廖盈盈差点气结：“再是你我的办公室，烟味能分开吗？”
    “能啊。”杨震笑眯眯道，“你放心吧，我保证不让烟味飘到你那里去。”
    “好。”廖盈盈气呼呼地望椅子上一坐，拿起一样东西，冷笑一声，“我警告你，杨震。”
    “如果我的烟雾告警器响了，你就马上把烟掐灭，以后再也不能在这里抽烟。”
    “好嘞。”杨震笑着答应下来，一边抽烟，一边拿出明细欠款单。
    廖盈盈见杨震又研究明细欠款单，不禁冷笑一声：“怎么，昨天在四海大酒店碰壁了吧？”
    “换一家吧，可以先找一个十几万的练练手，一口吃个胖子是不可能的。”
    廖盈盈也觉得奇怪，医院派去找四海大酒店要欠款的，差不多有四拨人。
    第一拨是一个人，直接被打得不能动，从酒店扔出去了。
    第二拨是三个人，两个骨折的，一个肋骨断的。
    第三拨五个人，两个女的。
    本来，医院觉得，有女人跟着，四海大酒店不能再动粗了吧。
    哪想到，这俩女的差点没被剥光了，回来之后吓得一个礼拜没上班。
    第四拨，医院请了一个健身房的教练，很能打那种。
    结果，黄成虎亲自出手，一个鸳鸯腿，那个健身房教练就在商市第一人民医院住了大半个月。
    杨震算是第五拨，竟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不像是四海大酒店的作风啊。
    其实，黄成虎也说了，要钱没有，但可以折成饭钱，等于是变相逼着商市第一人民医院在四海大酒店消费。
    欠款也是公款，拿着公款吃喝，除非李孝非不想干了。
    廖盈盈忽然心下一动，问：“杨震，你昨天下午是不是没去要欠款？”
    想来想去，廖盈盈觉得，只能有这一种可能。
    肯定是杨震离开医院，先打探一下四海大酒店和黄成虎的情况，不敢去要账。
    还没等杨震开口，门口就传来朱玉彪的声音：“怎么回事，廖院长？”
    随即，朱玉彪肥大的身躯就出现在门口，一脸的“惊讶”表情：“廖院长，昨天看了你发的信息，李院长十分高兴。”
    “我呢，一激动，就把信息转发到了医院的中层领导群，信息你也见了的。”
    “这九百万，除去一百八十万的奖励，还有七百二十万，足够支付公司上下一个月的奖金了。”
    “谁想到，这些个中层有点沉不住气，纷纷都把信息发到本科室的微信群。”
    “整个医院都轰动了，杨震可以说是一天成名啊，现在医院里上到院长，下到保洁，没有不认识杨震的。”
    说到“保洁”两个字，朱玉彪故意拉长了声音，暗示杨震是保洁出身。
    “可现在……”朱玉彪把话音一转，啧啧叹道，“杨震，你昨天竟然没有去要欠款，恐怕会引起众怒，就算是我想保你，只怕也难啊。”
    “……”廖盈盈登时一阵无语。
    她在医院的中层微信群中，当然知道，昨天下午朱玉彪发了信息之后，没一个人搭理他，等于是没人把杨震要账的事当成回事。
    说什么整个医院都轰动了，绝对是扯淡。
    不过，廖盈盈相信，杨震昨天下午没去要账的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医院。
    杨震的确会成为整个医院的名人，没人不知道他，却是负面的。
    廖盈盈也是松了一口气，总算能把杨震这家伙弄走了，不然，被骆羽白知道，只怕会生出无数的误会。
    杨震笑眯眯道：“老肥猪，我没有辜负整个医院的重托，成功要回了四海大酒店的欠款。”
    老肥猪？
    朱玉彪浑身的肥肉一颤，心中怒火万丈，整个医院，放眼整个商市，乃是整个华夏，也就这个混蛋敢这么叫我。
    “要回了？四海大酒店？”朱玉彪冷笑一声，“杨震，你这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啊。”
    “我上楼之前，刚刚给财务科打过电话，并没有收到任何转账。”
    “难道说，四海大酒店给你的现金，装了整整一麻袋？”
    杨震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半之前，医院的账户上，肯定会有七百二十万到账。”
    “另外的一百八十万，按照公司规定，是我的奖励，对吧？”
    “好。”朱玉彪立即掏出手机，捣鼓两下，“杨震，你刚才的话，我已经往医院的大群里发过了。”
    “如果十点半之前，钱没到账，杨震你可就是欺上瞒下，思想作风有问题。”
    “廖院长是分管纪检的副院长，肯定不能容忍这种情况在咱们医院存在吧。”
    第一次，廖盈盈跟朱玉彪保持一致，点了点头：“放心，到时候我会给全院医护人员一个交待的。”
    “哈哈哈，好。”朱玉彪大笑着，转身离开，“十点半，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廖盈盈看了看时间，快九点了，距离十点半，还有一个多小时。
    忽然，廖盈盈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响起，脸色一变，立即转过头来。
    果然是杨震又点上一根烟，廖盈盈再次怒吼：“杨震，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能在这个办公室抽烟。”
    杨震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笑着问道：“盈盈，刚才我也说过了，我保证我的烟味飘不到你那边去。”
    廖盈盈一愣，急忙看看桌子上的烟雾告警器。
    没告警？
    连上面的数字都没有任何变化。
    廖盈盈又用力吸了吸鼻子，好像真没有什么烟味。
    再看看杨震，身边和头顶，烟雾缭绕，真没向她这边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