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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芷媛起身,仍是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劝她的无措模样,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好无精打采的出去了。
回到了她自己的院子,她的奶嬷嬷见她脸色不太好,便劝道:“小姐,四小姐一个人在那庄子上住了这么多年,如今回来了,夫人多关心她一些,也是难免的,小姐可不要多想,也千万别因为这个和四小姐生分了,你们才是亲姐妹呢。要我说,夫人若是能因此留在府里,不管庄子上那个了,才是好事一桩呢。”
叶芷媛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她早就过了渴望母爱,会对母亲抱有幻想的年纪了,又怎么会因为这个吃醋呢?再说,就她那个奇葩娘亲,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爱。
这两次见面,叶芷媛看着她努力装出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样,只为了骗自己去打听消息,还觉得挺有趣的。
她在意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十一年来,她一直想证实的一件事。
叶芷媛站在桌案前,缓缓铺开了一张画纸,开始作画。这是她的习惯,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画上几笔,自然就心静了。
今日的朝堂上,富春侯府嫡次子,正四品巡察御史宇文卓弹劾允州知府赵正奇及其下属官员贪墨,并提供了一应的物证人证,泰安帝当堂下旨将赵正奇罢官,相关人员一律押解进京待审。
这已经是这位宇文大人每次回京后必要上演的场景,众大臣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连一个提出异议的都没有。°)?理( ?° ?? ?°)?
其实,从前是有人提出过异议的,后来都被这位丢出来的若干铁证堵的说不出话来,后来,就再也没人不识趣了。现在大家都学乖了,沉默的看热闹就好。
下朝后,宇文卓被泰安帝唤去了御书房,询问了一些此次巡察时的具体细节。
说完正事,泰安帝拍了拍宇文卓的肩膀:“阿卓,好样的,不愧是我大靖最年轻的状元郎,朕看以后谁还敢说朕偏心自家小舅子才许的高位。”
泰安帝又嘱咐道:“这次回京,就安心在京中呆些时日吧,不要再出外差了。朕这里正好有几件差事,要交给你去办。呆会你先去一趟寿康宫,给太后请个安,然后再去看看你姐姐。你这次一走数月,她们都惦记着你呢。晚膳就留在宫中用吧,陪表哥一起喝两杯。”
宇文素云和宇文卓姐弟俩,从前一年有大半年的时间,都是住在晋江王府上的,与姑姑宇文太后的关系最是亲厚。宇文卓本来也打算今日递牌子求见,去给姑姑请安的,如今有了泰安帝这话,倒是省得他递牌子了。
他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谢陛下,臣在外面的时候就惦记着陛下的那些好酒了。”
海棠宫中,贵妃宇文素云神情恹恹的倚靠在床榻上,对小宫女端上来的药碗视而不见:“嬷嬷,你再让人去打听一下,看看阿卓可往这边来了?如今行到哪儿了?”
许嬷嬷伸手端过小宫女手中的药碗,劝道:“娘娘还是先将药吃了吧,若您觉得苦口,老奴唤倚绿端些蜜饯进来。陛下可是一早就派了小万公公过来询问娘娘的病情了,呆会二少爷来了,若是看到您这副样子,还不知道要如何担心呢。”
宇文素云听了她的劝,伸手拿过药碗,闭着眼睛一饮而尽。其实她心里清楚,她这次完全就是心病,吃再多治风寒的药也治不了本。
她最近心中总是莫名不安,夜里也睡不好,常常做噩梦,总是梦到阿俏那丫头拖着被野兽啃剩的半边身子来找她索命。再加上这阵子,朝堂上不时有大臣借着泰安帝尚无子嗣之事,奏请选秀,而她占着独霸陛下的名头,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多重忧虑之下,她这才病了。
几个贴身服侍的见主子服了药,都暗中松了一口气。自家主子最怕吃药,每次生病都是三拖四拖的,非要把病情拖严重了,才不得不服药。可是等到那时,她们这些伺候的人,一顿罚是免不了的。
宇文素云将她们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此时方觉得后悔。两年前,是她太心急了,找到借口就将身边服侍的人全部换掉了,弄得如今,身边竟然连一个能真正为她分忧的人都没有,这几个连同许嬷嬷,听吩咐办事还成,其他的根本指望不上。
宇文卓是何等敏锐之人,见了贵妃的第一眼,就察觉出不对来。待宫人都退下了,他开门见山的问道:“娘娘可是身体不适?还是遇到了什么疑难之事?”
宇文素云听了这话,心神一松,眼泪差点掉下来。
“阿卓,这次回来,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大哥那里,我是指望不上的,没有你在身边保驾护航,姐姐这心里空落落的,总是不踏实。”
夜里做噩梦的事,她是提也不敢提的,便将那担忧泰安帝会准了选秀的心思说了出来,请宇文卓帮着她拿一个主意出来。
“阿卓,你知道的,姐姐从小就是一个胆子小没主意的,这次你还得帮帮姐姐,帮我想一个法子阻止了选秀的事。”
这话不知哪里触到了宇文卓的逆鳞,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又变回了那个冰冷淡漠的少年。
宇文素云心中咯噔一下,焦急的道:“阿卓,这事儿关系到的可不只是姐姐在宫里的地位,还有整个富春侯府的将来和你的前程,你一向是咱们家里最聪明的那一个,可不能袖手旁观撒手不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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