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 表明态度
“就算如此,属下还是觉得太便宜他了!若今日不是仙女突然出现,咱们已经死在路上了!”李旭愤愤道,钱山是想要他们性命,若仅是政治打击,不涉及他的人身安全,这未免有些不对等。
“要不给西厂放把火?”钟逸跃跃欲试。
李旭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虽然他心里很想这么做,但暴露的后果亦十分严重。
“大人......三思而行啊。”
钟逸摆摆手:“我自有分寸。”
......
大约一日多的路程,在翌日临近傍晚之际,钟逸一行人终于见到了京城宏伟巨大的城门。
钟逸揭开帘子,望着城门处盘查的守卫,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激动与感慨,同时也有悲伤与忧愁,即将见到阔别许久的家人们,钟逸自然兴奋,但海津一行,失去了多少锦衣卫兄弟,而在他们背后,是一个个支离破碎的家庭,钟逸要如何面对他们的妻儿子女,这正是钟逸惆怅所在......
“大人,一路上不见西厂设伏,如今快入城中,咱们总算是安全了!”李旭松了口气,他这一路提醒吊胆,没有仙女的保护,总觉得没什么安全感。
“西厂一击不成,绝不可能重蹈覆辙,更何况京城四周,天子脚下,在这里动手,太过冒险。”钟逸坦然若素,他与钱山实在太默契了,钱山下一步该如何做,钟逸心里已有大概的推测。
“难道西厂就这么轻易放咱们归京吗?”李旭有些不敢置信,因为在他心里,钱山一直都是心狠手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不然呢?难道再设置一次截杀?从而又被抓住把柄?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既然西厂已知我身边有木璇这样武功高强的能人,就不可能再次冒险。”钟逸心里琢磨,若非木璇带给他们的压力太大,否则还真有可能对自己下手。斩草未能除根,只会引起日后的深仇大恨,如今自己羽翼未丰,正是下手的好时节,自己真要有了自保能力,恐怕就是他向钱山出手了......
正在二人闲聊之际,由城中走出一队人马,各个身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非常霸道的越过城门口审查的官兵,飞快来到钟逸马车前。
钟逸听到外面的动静,从小窗望去,只见十余人恭恭敬敬跪倒在马车旁,齐声道:“受陈帅之令,出城恭迎钟千户返京!”
这一阵仗,将入城的其余人看傻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原来与自己一同进城者,还有一位位高权重的锦衣卫千户。
没有特地要求,人们便自觉退避三舍,唯恐遭受来自臭名远扬锦衣卫们的无妄之灾......
钟逸先是一愣,稍加思索,便能明白陈达斌用意,他轻声对跪着的校尉们道:“起来吧。”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钟逸虽仍是位普普通通的千户,但含金量完全不同,经过海津城剿贼一事,他的身份自然而然水涨船高。再加上康宁皇帝的喜爱,他早已不是之前大人物们一根手指便能捏死的蝼蚁了。
不必刻意强调,他的行程已经暴露在各方势力面前,他如一颗耀眼的明星恰逢好处般登上了这座历史的舞台。
陈达斌此举,一是锦衣卫犒劳有功者的排场,他以此鼓励全体锦衣卫上下,让他们清楚,只要有功,便能风风光光,受人尊敬。
二则是向各方势力表明自己的态度,让心怀不轨者好好考虑考虑,若欲杀向钟逸下手,扼杀锦衣卫光明的未来,先要想明白能不能承受陈达斌的怒火!
三便是附和康宁皇帝的心意,连当今陛下都对钟逸看重,若他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再表现得过去平淡,未免有些不给皇帝面子。
虽然在外人眼中,这三条原因已穷尽所有,但钟逸想,其中不乏他与陈达斌情义深厚的因素。
“千户大人,陈帅请您北镇抚司衙门一叙。”
“好,移步北镇抚司!”
钟逸心系家人,但又不能在众人面前驳了陈达斌的面子,所以他决定暂先应下,等到了衙门里,把苦衷与陈达斌一说,依他通情达理的程度,多半会同意让自己离开的。
在锦衣卫众人的簇拥下,钟逸等人并未接受盘查,便已进入城中。
锦衣卫横行霸道实属常事,但面对朝中同僚时,往往谦逊卑微,这得益于陈达斌的一直以来贯彻的观念,他拎得清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需要供着。正是因此,锦衣卫在朝中的风评一直比西厂要好许多。
两者在文官眼中都是条看家的狗,但二狗相争不涉及自己利益时,大多偏袒锦衣卫......
但今日,锦衣卫硬气了一回,主要缘由是想给钟逸竖个牌子,让他们知道得罪钟逸便是得罪整个锦衣卫。
至于平日受锦衣卫恭敬的同僚,他们心里也明白,别人敬自己,不是因为自己多强,而是因为别人姿态摆得低。锦衣卫说起来是一个特殊的部门,他们是皇家鹰犬不假,但也正是因为这一身份,才让诸多势力忌惮,他们打谁的脸,都不敢打皇家的脸,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便是这个道理了......
“钟逸进城了!”
“我又不瞎,当然看见了!”
“快去禀报厂公!”
“我又不傻,当然知道了!”
几名西厂探子,在城门前等待许久,总算看到了钟逸的身影,他们应钱山之命,将钟逸一行人的景象记下来,回去描述给钱山听。
......
来到北镇抚司衙门前,钟逸下车走路行进,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虽用了木璇留下的药,但伤势毕竟严重,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这么容易便恢复如初。
在其身后,李旭以同样的姿势走着,不过与钟逸不同的是,他还一只手扶着肩膀,两人如出一辙的形态实在有些好笑,可在场的校尉们却笑不出声来,并非钟逸的权势威慑,而是在他们心里,钟逸是位受人爱戴且恭敬的好官。
他身上每一处受得伤,都是因这个国家所受,谁人看到不肃然起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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