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渐生亲近
既然牵扯到黄三石,这件事就不可能这么容易解决,毕竟海津城的土皇帝可不是这么好惹的,自己这个钦差都要给他几分薄面,若是换做另外的人来,定是表面不痛不痒教训一番,接着让郭友连任,可钟逸绝不会这样,战胜白莲教必要依仗民心,他不允许一个损害百姓利益的官员继续当差。
若是黄三石暗地里下绊子,那也好办,就连他一起处罚了便是。但这里是海津城,几乎整个城内的人都靠漕运活着,他这个漕运总督不仅世受宁家蒙阴,更是有无数人爱戴,钟逸要想对他动手,可没有那么轻松。当然了,如果有一个和平的方式解决,钟逸定不会破罐子破摔,黄三石也是个聪明人,他活着大半辈子,不可能趁一时之勇,争一时之气,脸面对他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钟逸再次翻看郭友的生平,从其大大小小的事迹中可以看出,此人品行不端,心性不正,贪财也贪不义之财,只要是捞的到手里的银子,哪怕是别人家的棺材本,都照挣不误;好色也好别人之色,看得上的女子,除非权势高于自己,否则一定要想办法搞到手里来。他倒是没有什么灭人全家的罄竹难书的罪行,最终解决法子就是将人家本来清白之身的姑娘娶进门来,可这样的弥补是无济于事的,郭友前前后后娶妻纳妾已有十女有余。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试想,十个女人整日呆在一起,岂能不爆发争斗?郭友也是个喜新厌旧的货,但凡有新的小妾,前几日还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的感情顺便变质,他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所以进入郭家并不能带给那些受过挫伤的姑娘们一丝慰藉,相反是送入了水深火热的悲惨生活中。
至于恃强凌弱、横行霸道、欺辱平民,更是见怪不怪的事了,钟逸惩罚这样一个人无异于替天行道,根本不会有任何心里负担,甚至看完他的生平经历后,钟逸的病情都好上了一大截,为的就是早日处置这种畜生!
......
接下来几日,钟逸安心养伤,林菀如表现很不错,隔三差五便来衙门为钟逸把脉,正如林菀如一开始的预测,凭借她对自己医术的自信,大概能确定钟逸恢复的日期范围,前后误差不过一日,只要钟逸按照她那套方子吃药,绝不会有任何复发的可能。
不过钟逸想要多与她接触也并非担忧自己的病况,自己的身体比谁都清楚,他能感受到那正在复苏的勃勃生机,不需多久,他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锦衣卫钦差。至于为何想多多见到林菀如,的确是有他的私信,可这无关风月,他仅是想为锦衣卫献出自己的一份力,能够在以后的工作中少些见到这样惨痛的生离死别。
具体的操作步骤钟逸心中有了个雏形,他当然不会一开口就邀请林菀如进入锦衣卫,依她心高气傲的性子,这是决然不会同意的,钟逸要做的是在耳濡目染之下让她逐渐接纳锦衣卫,并同情锦衣卫的遭遇,感动锦衣卫的行径,等她的心逐渐软下一些,或许到那时候不用钟逸说,主动便要加入锦衣卫了......
不得不说,钟逸理想虽很丰满,可现实却异常骨感,在一次交流中,他试探的开口问道:“林姑娘,依你之见,锦衣卫是一帮什么样的人呀?在下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前来帮我医治,难道是因为对锦衣卫的崇拜?”
林菀如鄙夷的瞥了他一眼,道:“笑话!锦衣卫臭名昭著谁不知道,为何我会生出敬仰之心?你们又做了哪些足以令人崇拜的事呢?除了迫害正直官员、收集不正言论、严刑拷打犯人、横行霸道鱼肉乡里,你们还有何职责?而这其中哪一项又需要我来钦佩?”
林菀如一席话令钟逸哑口无言,他有些气馁。果真,在外人眼中,锦衣卫就是这样朝廷鹰犬的形象,可其实不然,他们看到的只是表面,就好比钟逸时常救济穷人,严肃管理属下,这都是他们见所未见的。不过林菀如的话也不假,毕竟锦衣卫的基础实在太大了,除了钟逸这类有理想有抱负的官员外,另外一些只想混混日子,挣挣银子,借助自己的权势为非作歹。锦衣卫的正面形象就是被这群人破坏的,若有朝一日自己能决定锦衣卫的大小事宜,他定要重塑新规,令世人看到耳目一新的锦衣卫。
或许正像黑社会扶老奶奶过马路,捡马路上的垃圾,公交车上给孕妇让座一样难以置信,可这也是钟逸为数不多的理想之一,他相信这样的反差定会令世人大吃一惊,从而对锦衣卫有所改观!
“林姑娘,此言差矣,你看到的不过其中一些罢了,锦衣卫当中还是有很多像我这样的清官,饱含工作热情与正义感,善良且乐于助人,更是为了国家而不惜献出自己的全部。”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经过几日的接触,林菀如算是发现面前这位像模像样的钦差大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没有一丝官威不说更像是地痞流氓,脸皮比城墙还厚,而且还不会脸红与羞愧,不过言谈举止却又恪守底线,不论哪句话都不至于令林菀如反感,听起来反而显得两人相熟与亲近。
“这可不是钟某吹嘘,你要到京城打听一番,保证让你心服口服,在下在京城的口碑可是人尽皆知的。”
“不去,海津城就很好。”
“你是本地人?”
“嗯,自小打这儿长大。”
“我进入城内也仅仅去过几处地方,若有机会,烦请林姑娘这个土著带我游玩一番。”
“看腻了,没兴趣。”
“我当然知道你没兴趣,可也不是让你玩的,主要目的是带我参观。”
“带着你更无趣。”
林菀如一句话又令钟逸碰了一鼻子灰,不过已经不像一开始林菀如拒绝他时的尴尬了,因为这么多天内,相近的对话数不胜数,钟逸提出的各种请求都被她拒绝了,所以钟逸早就习惯了,反倒是林菀如答应下来,令他心生诧异,会怀疑她是否别有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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