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8章 世界的改变(求订阅,求支持)
南京距离君士坦丁堡有多远?
远到两座城市甚至两个国家之间,在过去的几千年之中从来没有过任何直接沟通。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无论是罗马帝国,还是同时代的中原王朝,亦或是大明与奥斯曼之间,几乎没有什么正式的官方交流,即便是双方都知晓对方的存在,甚至知晓对方的强大。
这是中原王朝特有的傲慢吗?
当然不是,而是因为漫长的距离限制了彼此之间的交流。国与国之间如此,那么大明呢?
对于一心想要建立一个庞大的“日不落帝国”的朱国强而言,他深知建立帝国容易,可是维持帝国却是困难的,尤其是想要维持帝国的遥远边疆更是如此。
“怡铭,你知西域在那吗?”
在火车通过潼关的时候,朱国强笑看着坐在一旁,有点儿像是小大人似的皇太孙。皇太子和域远征奥斯曼之后,身为太孙的朱怡铭理所当然的开始在皇帝身边学习。
“西域是我汉唐故土,亦是我大明必得之地!”
朱怡铭认真的回答道。
“那么怡铭,你可知道为什么只有汉唐与西域实施了统治?”
“因为我中原历朝历代强不过汉唐,西域位于边陲,远离中原,历朝历代即便是有心,受限于国力也是鞭长莫及。国力强则归我,国力弱则失之”
“国力强则归我,国力弱则失之……”
朱国强点点头说道。
“西域虽然是我汉唐故土,可算起来,即便是汉唐数百年江山,有效统治西域恐怕尚不足两百年,其实时间不是游离中原,就是居心叵测意图自立,之所以如此归根结底,还是绕不开四个大字——鞭长莫及!”
长叹一声,朱国强又说道。
“从长安到西域,足足数千里,如果西域有变,待内地得知时,恐怕已经过去数月,国力强盛时,可以出兵远征平定,但国力衰退呢?又如何确保国土不失?”
听着爷爷的问题,朱怡铭答道。
“屯兵垦殖,移民实边,大修铁路。”
虽然朱怡铭才七岁,可是皇家的教育却让他比同龄的孩子知道的更多,而屯兵垦殖、移民实边更是大明巩固边疆的基本国策,即便是直到现在,大明各地官厅仍然实施着严格的禁止乞讨法。一但发现有人乞讨,缇骑就会立即将其扣押,然后流放到边域实边。对于犯罪的百姓,也是以流放代替刑罚,说白了推行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为了“实边”,为了移民。
移民实边是国策。
“确实,”
点点头,朱国强说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移民实边,就是为了让边域变成与内地无异的行省,就像高皇帝以数十万军民驻屯云南一样,自此之后,云南才成为我中华之地,说一千道一万,四夷再怎么驯服,都是外人,都是靠不住的!国之根本是什么?中原的根本就是明人!”
如此赤果果的不正确的言论,换成几百年后,肯定能让人给批死,可是这个时代就是如此,难不成在这个时代搞什么正确,高什么黑命贵。
黑命贵?
要真的贵了,那自己人就得跪了。几百年后的那个美丽国那边的可不就跪得爽得不要不要的。
对于皇爷爷的话,朱怡铭自然是牢牢记在心里,其实,这些道理不用皇爷爷教,其它的老师们也会教授他这些,无论是蒙元的奴役,还是建奴的入寇,都给了人们太多沉痛的记忆,这些记忆一直影响着大明上下的决策。什么正确,在他们身上肯定找不到的。
“皇爷爷,其实,以孙儿看来,屯兵垦殖,移民实边,大修铁路。这三者是相辅相成,必须先有屯兵垦殖,才有边域安定,如此移民实边才不会被蛮夷侵扰,移民才能于当地繁衍生息,但最最关键的还是铁路,铁路不兴,即便是移民千百万,将来万一要是出现狼子野心之徒也是难免会与中原离心,有了铁路不但可以加快移民速度,而且中枢对于边域,既然是数千里之外的边域,知道其动向内情,也不过就是五六天的功夫,要是发生叛乱的话,不过一两周,朝廷大军就可抵达平乱,所以孙儿以为铁路才是最关键。”
看着侃侃而谈发表个人见解的孩子,朱国强颇为欣喜的点着头。
铁路!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随着铁路的普及,尽管它的修建速度仍然很慢,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通过教学挂图、书籍等各种各样的方式,大明上下对于铁路以及火车都有一种极其推崇的心态,或许这也是受中原百姓的陆地心理的影响。
相比于海运,中原百姓更适应陆上的交通工具,而代表着陆上交通工具之大成的火车,自然也就成为了各方的宠儿,不仅资本界喜欢它,百姓喜欢它,官员们对他同样也是推崇倍致。
相比于晚清时国人面对铁路表现出来的惶恐,在乾圣初年第一条铁路筑建成后,就立即受到国人的追捧,尤其是它表现出来的运力和速度优势随着铁路线的延长,而日益为人们所接受。
即便是在现在,火车的速度也不快,那怕就是朱国强的这辆皇家专列,最快也不过50里,普通的列车时速其实也就30里左右,可即便是如此,那些动辄十五六节车厢,可以载客上千人,载货数百吨的列车,还是改变了大明。随着铁路交通的发展,不仅大大改变了大明的生活方式、助推了经济发展。
但真正的改变是什么呢?
作为帝国的统治者,朱国强比任何人都能清楚的了解铁路给大明带来的改变。旧时代无论是骑马,还是马车亦或是水路,都是缓慢且又奢侈,绝大部分人徒步最远也就到过他们村落之外或附近集镇,不知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县城。
在铁路筑建之前,大明是一个低流动性的传统社会:人们依附于土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婚配对象限于本村及附近,正是这种低流动性的传统社会导致了乡下宗族势力的壮大,所谓的“宗族势力”,其实说白了就是村民依附于土地的同时,又不得不依附于宗族。这种低流动性不仅制约了人们的出行,同样也限制了商品的流通,即使离丰收之地几百里远的地方仍有可能遭受饥荒。
但是现在火车的汽笛打破了这一切——雨中飞驰的火车气势磅礴,驱赶着铁轨上的野兔逃窜,在铁路噪声和蒸汽机车的浓烟中,海州港从南洋各地进口的米粮被运销到河南、陕西,即便是当地爆发大旱,廉价的运输带来的廉价米粮,仍然可以保证居民的口粮,从此之后,再没有了商人囤积居奇,再也没有了遍地饿殍的一幕。
“是啊,所以,咱们才要大修铁路啊,这次四川和陕西两地商人,共同投资五百万两,修建西安到成都,一但铁路修建四川盆地,铁路就算是进入西南了,等将来,再慢慢的把铁路往西南修……”
“皇爷爷,是不是要像他们说的那样,把铁路一路修到承化,修到南天门。”
朱怡铭好奇的问道。
现在在大明呼声最好的就是修建从南京到昆明的铁路,以及昆明到承化,还有就是直达南天门的铁路。
修建这两条铁路几乎成为了大明朝野的一种共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共识——因为南洋是大明的新粮仓,“南洋丰,天下足”,每年有数千万石南洋米,确保了大明再没有饥荒之虑,而每年数十万移民的涌入,“衣冠南渡”同样也让那片土地正在一点点的变成了另一片江南。
这一切的背后却是海上航行的风险,海上的风浪、礁石以及其它各种各样的风险,让人们渴望着改变,而在大家看来铁路无疑就是最现实,也是最稳妥的交通工具。
至于什么山路险难,没关系,西南的寺山里有得是生苗,南洋各地有的是蛮夷,雇佣他们筑路,顺便也能归化他们,一举数得,大好事啊!
至于什么筑路技术啦、难度啦,暂时他们还没有考虑那么多,不过,无论技术难度多大,大明的铁路正在一点点的推进着。早在五年前,大明的铁路就已经突破了一万里大关!
而去年突破了两万里!
铁路的发展带动了冶金、采矿等各个行业的发展,现在的铁路已经成为大明经济的发展龙头。
对于这一切,朱国强自然是乐意看到,毕竟,归根结底,大明还是一个陆上帝国,铁路是大明未来的动脉。
“怡铭,你到过铁路工地吗?”
看着车窗外关中大地,朱国强笑问道。
“等列车到了西安后,咱们去一下西兰铁路工地。”
西兰铁路是中央铁路公司于两年前开始修建的最重要的动脉铁路,表面上看起来,铁路就是从西安到兰州的铁路,可实际上呢?
“等铁路修到兰州后,铁路线会继续向北修建,一路修到嘉裕关,然后再修到西域。”
冒着细如牛毛的小雨,朱国强和朱怡铭两人骑在马上,于山间的铁路工地上行走着。
“可现在西域不是在建奴的控制之中吗?”
“没问题,让他们把西域让出来!”
朱国强说道。
“让?”
“量蒙古之物力,与友邦之欢心,只要咱们大明愿意做他们的友邦,别说是西域了他多尔衮就是当裤子都乐意!永远不要小瞧爱新觉罗家的底线,他们家是——没有底线,只要能够保住他们家的富贵,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对于爱新觉罗家,朱国强简单是再了解不过,原本以为“宁予友邦”的是他们的后代,没想到,多尔衮也是这样的货色,也正因如此,在大多数时候,朱国强舍不得啊……这么好的奴才,有谁能舍得?
“修到西域之后呢?是不是要挥师西进?剿灭虏寇?”
即便还有些年幼,可提到剿灭虏寇时,朱怡铭的语气仍然变得有些激动,甚至他早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志向——率领军队把建奴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抹掉的。
“修到里海边,然后从那里往南修,修到波斯,修到巴格达,再修到君士坦丁堡,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自,最迟到明年,你父亲差不多就能打下君士坦丁堡了!”
这会朱国强并不知道郑森的奇袭改变了很多事情,不知道君士坦丁堡早就被拿下了,还缴获了数以亿兆的奥斯曼苏丹财产,那些财宝已经装上了船,正在运回大明的路上,随船的甚至还有一些奥斯曼贵女,她们既然是俘虏,也是贡品。
“从君士坦丁堡,继续往欧洲修,最后我们会把铁路修到罗马,修到柏林、维也纳、巴黎……”
与其它人试图用修建纵贯亚洲的铁路来串联大明的殖民地与诸侯国不同,朱国强想要串联的是整个世界,他想用铁路线把这个世界给串联在一起,在他的构想中,在未来的一百多年中,铁路将会铺设在欧亚大陆的各个角落,在大明的控制下,,沿线的各种资源通过铁路源源不断地运往大明,而大明商品也通过铁路源源不断地运往沿线各地,那些铁路将会改变整个世界,至少将会改变欧亚大陆,改变这片旧世界!
“可是,皇爷报,那么建奴呢?难道我们要放过他们吗?”
朱怡铭有些不解的问道。
“好奴才,可以先留一阵子,等咱们把路筑通了,再用铁路绞死他们!”
天地间雾蒙蒙的一片,他们一行人就这么边走边说。就这样他们顺着铁路工地走了上百多里,沿途可以看得到到处都是冒着风雪劳动的人,那些工人有许多人都来自大山深处的山村,他们会随着筑路工程的推进,走出大山,会随着的经历会改变他们。最终,他们会走出大山,走出宁静的乡村。
其实,世界已经改变了,从铁路线的绵延而不断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