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在你们已经把绑匪包围的情况下，还能让受害人家属冲进去！那个叫什么来着？”赵陌影一时没有想起张东超的名字。
    “张东超！”张凌小声的提醒了一下。
    “对！张东超！你们竟然还能让张东超冲进去，你们现场是怎么做的防护？连个人都拉不住！”
    “现在一家三口全在医院躺着，你让我怎么向上面交代，这个结案报告该怎么写？”
    “局长当时情况真的很诡异，视频传过来了，您也看见了，那种情况我们根本不敢胡乱行动。”张凌连忙解释。
    “在那种诡异的情况出现之后，还带来了一股强烈波动类似电磁脉冲一样的东西，当时现场把所有电此设备全部烧毁。”
    “绑匪的情绪也发生了360度的转变，没过多久他就枪杀了人质……”
    这一次赵陌影没有打断他，盯着不断诉说现场情况的张凌，一句话也不说。
    原本理直气壮的辩解声也越来越小最后直接消失。
    “说呀，接着说呀，怎么不说了！”赵陌影看着张凌停止了话语，开口说道。
    “你要知道，你是一个党员，一个市刑侦支队队长，一个在职的正科级干部。”
    “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那断话，我就能停了你的职！”
    “作为一个党员，带头宣传封建迷信，你长脑子没有，还想不想干了？”
    “视频你传过来了，我也知道，给你打过电话，还没两分钟就全部黑屏了。”
    “你说现场所有设备全部毁坏，我相信你，这也是事实！”
    “储存硬盘烧毁，唯一两个肉眼看见的人，现在还在医院抢救！”赵陌影再次开始拍着桌子吼道。
    “能不能救回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遗症，也不知道。”
    “我相信你！作为我的老部下，我无条件的相信你！”
    “可光我相信你顶什么用？你要审核组、检查组相信你！上面的领导相信你！”
    “你准备拿什么说服他们？一点证据没有，空口白牙吗？”
    “我们是警察，做事要讲证据！”
    “你准备在案情陈述报告上怎么写？按奇幻故事上来吗？”
    咆哮过后，赵陌影看着张凌喘着粗气，面部微微跳动着。
    “我从警20多年以来凶杀接触了大大小小数百例！奇形怪状的案件全部经历过，这种事情我没有亲眼看见过一例！”
    “可是这是我亲眼所见。”张凌嘴里小声嘟囔一句。
    赵陌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重新绕回办公桌前，坐了下去。
    全当没有听见刚才张凌说的话。
    “好在绑匪已经被击毙了，没被放跑，不然恐怕你真的要脱掉这身警服了。”
    “回去吧，好好写一份报告，不要夹杂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专案组正在和省里沟通明天或者后天，应该就会来一次案情审查。”
    “这两天在家好好准备一下，我尽量帮你，报告写正规一点。”
    “回去吧！”赵陌影坐在椅子上向张凌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可是局长……”张凌似乎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话刚出口便又被打乱。
    “你要记住一点，这世间没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有也只不过是犯罪嫌疑放出的烟雾！”赵陌影声音严厉的定下了基调。
    “案情已经结束，嫌疑人被击毙了，其中的一些经过并不重要，明白了吗？”
    “我们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的给公众和上面一个交代。”
    “当然你也可以一意孤行，话尽如此，你自己做决定。”
    赵陌影看着有些不甘的张凌又说了一句。
    “出去吧！”说完便拉过一份文件，拿起钢笔写着什么？
    办公桌前听见这一句话的张凌，彻底没话说了，慢慢转身走向大门。
    经过重要吗？
    经过很重要，但在结果已经出来之后，经过就不那么重要了。
    从警十年以来，抓过毒贩、杀人犯、绑架犯、抢劫犯亲眼目睹了数十具受害人的尸体。
    触摸过，搬运过还有在几次案件中开枪击毙过犯罪分子。
    30多年的价值观告诉他，没有那么多神神鬼鬼的东西，从内心深处也不想相信这些。
    倘若世间真的有报应，拥有那些东西，又岂会有那么多还在逍遥法外的罪犯。
    或许局长的话是正确的，并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只不过眼睛所看见的并不是现实，只是犯罪分子想让张凌看见的！
    自己走进了一个误区？
    连续两个人的劝说和自己原本30多年来的三观，张凌感觉自己想明白了！
    已经走到门前的张凌又扭身说了一句，脸上充满了坚定。
    “局长！我想重新再调查一遍！”
    赵陌影抬头对视着张凌的眼睛。
    “可以！但需要审查过后！”
    “谢谢局长！”
    转身出了门，和来时不同这一次张凌身形重新恢复了挺拔！
    “碰！”
    听见房门被关上的声音赵陌影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拿起桌子上的笔帽戴在钢笔上，插回笔筒里。
    伸手把笔记里那张，被写的乱七八糟的纸撕了下来。
    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找出一旁新递过来的现场报告，起身来到窗前心中默默的想到。
    “张凌恐怕保不住了，自己挡不住，也挡不了。”
    “这口锅太大了，六个人死亡，三名警员受伤住院连带着受害人家属身中两枪在医院抢救。”
    “整个案件可以说办得一塌糊涂！”
    “或许错真的不在他，但整个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人背锅。”
    “作为整个事件的经手操办者和主要负责人，这个锅必须要由他来背。”
    “十个人的伤亡，可以说是开年第一大案，市里省里主要领导全部知道。”
    “哪怕现在已经结案了，如此大的案件它的报告和审查，也要逐级上传直通公安部。”
    “结案了是好结果还好，只需要自己和王政委附赠一份判断就可。”
    “可是现在的结果可以说是差到不能再差，仅次于把罪犯都放跑了那种。”
    “省里来的专案组还没启程就转变成了审查组，连带着自己都要受到牵连。”
    “后续还需要自己、王政委、审查组以及省公安厅前前后后四份文件连同着结案报告一体递交给公安部。”
    “张凌的处理结果估计也会随着公安厅审查组的审查之后，随之而来。”
    “作为直属上司自己估计也会受到一些牵连。”
    “虽然牵连不大，但在这个关键时刻着实有些显眼！”
    微微低下头看着楼下，开着车走出公安局的张凌默默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