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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您就一定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锻造这支军队,使它最终成为真正的天子之师。臣毫不怀疑这样的一天必将来临,陛下您呢?”
阳洙在坐椅扶手上用力一击,道:“夫子都相信,朕自己怎么会不信?”他回身握紧了应崇优的手,表情已稳定了下来,“什么事都一帆风顺,本来就不可能。既然方家的关系要考虑,魏王的情面又不能不给,那这次朕就忍了。不过方盛虽然可以不死,但杖责降职的处罚不能也免了,还有那些实施暴行的当事者,必须要杀。朕不能让天下人以为,朕对于此类罪行所持的是姑息容忍的态度!”
“要让天下人明白陛下的态度,除了罚以外,还可以奖啊。”应崇优挑了挑眉,用淡定的口吻道。
“奖?”阳洙怔了怔,细细一想,顿时恍然大悟,连声道,“不错不错,郑嶙军纪严明,安抚百姓得力,朕明日就下旨,好好封赏他!”
应崇优笑道:“那臣就先代郑将军,多谢陛下隆恩了。”
阳洙也笑了起来,长长吐一口气,伸了个懒腰,道:“跟你聊过之后,整个人都舒坦了。刚才进门的时候,还有些头疼呢。”
“陛下近来事务如此繁忙,更要注意饮食与睡眠。既然事情已经商量完了,您也该早些回去歇息,明天还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做呢。”
“快二更了,朕今晚就在你这里睡吧?”阳洙用充满希翼的眼神看向小院的主人。
“不行!”应崇优几乎是本能般地立即否决,“茳冕院离这里又不远,请陛下移驾回去。”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阳洙不高兴地斜了他一眼,“历代君王到臣下的居处留宿的时候多了,怎么到朕这儿就不行了?”
因为第二天要举行天子阅兵典,应崇优担心让阳洙怒气冲冲回去会影响他休息,导致次日精神不好,所以态度不像以前类似情况时那么坚决,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柔声哄道:“其实让陛下在此留宿,本是无碍的。可您也知道,在君王面前得到特别荣宠的人,总是容易招来嫉恨。陛下若真是为臣着想,这些破格的恩宠,还是少赐些为好。”
“谁敢嫉恨你?”阳洙立即竖起了眉毛,“是不是有人……”
“不是不是,”应崇优赶紧道,“现在自然是没有的。只是古往今来有太多的例子,臣自己有些多心罢了。不过臣的意思,相信陛下也能够理解吧?”
“你放心,”阳洙盯着应崇优的眼睛,认真地道,“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样的事,只要有朕在,就不会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朕会永远保护你,让你安安全全、无忧无虞地留在朕的身边!”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条珠链来,塞进应崇优的手中。“你拿着这个。从今往后,要是你发现谁想害你,就从这链子上摘一颗珠子来叫朕杀了他……”
“陛下……”应崇优始料未及,有些哭笑不得地叫了一声。
“你听朕说完嘛。以后,只要你拿出这珠子来,朕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到时你叫朕杀谁朕就杀谁,绝不问你为什么,更不会要你拿出什么证据来。这串链子这么长,应该够用了吧!”
“陛下,别这么孩子气了,你家夫子是杀人狂吗?”应崇优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动,低下头在珠链顶端摘下三颗圆润的珍珠,珍重地收进怀中,再轻轻将它又重新系回阳洙的腰间,低声道,“陛下的盛情,臣还真舍不得全然推却。只是臣不太喜欢杀人的,不如这样吧,这三颗珠子呢,就算是三条人命,无论这三条人命臣是想杀也好,想救也好,只要到时候臣拿出珠子来,陛下就一定要恩准,好不好?”
阳洙叹一口气,将应崇优的一只手合在自己双掌之间,轻轻地摇了摇,“你呀,就是太温和了。不过也没什么,朕会替你留心的,这次就依你吧。”
应崇优展颜一笑,就势将阳洙从座椅上拉了起来,一面向门边引导,一面道:“那就多谢陛下恩典了,不过时候真的不早了,臣可不想在明天看到一个精神欠佳的天子,回去睡吧。”
这次阳洙没有反抗,顺从地向门边走去,口中道:“朕也想好好睡一觉啊,可这几天不知怎么回事,仿佛累过头了一般,身体明明很困倦,却总是无法顺利入睡。那么大的屋子,周围只有一些伺候的人,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又冷清又寂寞……”说着说着,年轻皇帝的声音低了下去,表情沉郁地垂着眼睛,偷偷在眼睫底下观察自家夫子的神色。
对于阳洙撒娇的小伎俩,应崇优心知肚明,不过看着他落落寡欢的样子,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心疼,脚步慢慢就缓了下来。阳洙正暗自心喜,突然听到应崇优道:“那这样吧,臣陪陛下回寝居,等陛下睡着了再走。”
“啊?”
“走吧。”应崇优不再多说,径自先到门外,吩咐道,“陛下起驾了,车轿伺候。”
外面有数人应诺,不多时,一辆朱轮黄盖的龙辇已驶到院前,应崇优亲自上前掀开车帘,回头道:“请陛下上车。”
阳洙没奈何地坐了上去,刚想回身拉应崇优一把,车帘已放了下来。
“起驾吧。”
“哎,你呢?”阳洙一把撩开车帘,急急问道。
“臣步行随驾。”
“这么天寒地冻的,你上来一起坐吧?”
“岂有君臣同车的道理?”应崇优的口气绝不容商量似的。
“那朕自己回去好了,你不用送……”
“臣已答应陪伴陛下,怎可食言?”应崇优仰脸笑了笑,月光下清韵如雪,看得阳洙不由自主地一呆,怔忡之间,龙辇已动了起来。
因为此时旁边已有不少侍从护卫在场,阳洙知道再多说会惹得应崇优真的生气,只好闷闷地坐了回去,时不时从侧边的小窗向外看一阵。
入夜后就开始飘落的小雪已渐渐变得密集,不多时就在随行车外的应崇优头顶肩上积了薄薄的一层。幸好茳冕院并不远,不多时就到了,阳洙匆匆进了屋,就命人拿干布巾来给应崇优擦头,并拉着他到火盆前暖身。
侍女们早就熏好被炉,备了热水香胰,连珠般捧上来,伺候阳洙洗漱。
“这么大的雪,你别回去了。皇帝赐臣下留宿,不算太违规矩吧?”
“更大的雪也见过,臣哪有那么娇贵。”应崇优擦干头发,微笑着看阳洙洗漱完毕,换上睡衣,这才缓步上前,将他推到床边,“请陛下安歇吧。等陛下睡着了,臣才能回去休息不是?”
阳洙心知这次又拧不过这位天下最温和却又最难摆子的夫子,只好乖乖地躺下,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