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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看着戚舒, 为何每日戚舒来的时候像是跟老母鸡见到狐狸精似的,将她揽在身后一脸警惕。
不过话说回来, 娘并不是这样的人才对。
安宁公主期期艾艾地凑过来,轻声问道:“陶姐姐, 我能去看看七弟吗?”
听着这话, 陶妧心都要化了。
端妃的心是有多狠, 才能对安宁公主下手。
“去吧,楚王殿下估摸着这个时候正跟学薛奶娘一起玩儿呢。”
安宁公主听了喜上眉梢,掂着裙角便跑了出去。
陶妧笑着摇摇头,寻了翠色冰裂纹赏瓶将手中红梅供奉在案几上, 转头却见娘亲正跟一个面生的小宫女窃窃私语。
她不由蹙起眉尖,提声问:“娘说什么呢?”
随即她就心里微滞,全因着娘亲听到的声音抬头时目光如寒光剑气,直愣愣刺过来像是刮骨削肉一般。
安泰长公主似乎是意识到她吓着陶妧了,连忙换上笑脸,“你这孩子,突然出声差点吓了娘一跳。”
陶妧却看着那个面生的小宫女垂头缩肩地跑了出去。
眼神不由跟着那个小宫女,从窗户上贴的高丽纸可隐隐看到小宫女贴着墙根儿走出永乐宫。
“娘,她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安泰长公主摆摆手,“不过是个传话的小宫女罢了,有什么可在意的?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陶妧听着不由挑眉。
娘亲在宫中厮混这么多年,哪里是这般粗糙的性子。
怕就是一只鸽子来给娘亲送信,娘亲都要把鸽子的祖宗十八代给扒出来。
这个时候怎么又不知道小宫女的名字了?
陶妧抿抿嘴唇没有再问。
既然娘亲不想让她知道,她就当作不知道好了。
安泰长公主笑着转移话题,“你爹带进来信儿了,说是你和戚舒的亲事定在了腊月二十。”
说着又恼怒道:“时间这么紧,你的嫁妆怎么办?可得好好操持一番。”
陶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娘,我的嫁妆,娘和爹不是从我出生的时候就准备着了吗?”
安泰长公主心里哀叹一声,知道陶妧肯定是看出来不对劲了。
“你这孩子!你就这么想嫁人离开娘?”
陶妧像是要看到她眼睛里似的,惹得安泰长公主竟然有些心虚。
幸亏陶妧没有追问下去,顺着她的意思谈论起了陶妧的亲事。
安泰长公主略微松口气,要是陶妧再这么追问下去,她可狠不下心来真的瞒着陶妧。
突然,陶妧厉声问:“娘!是不是舅舅的事情!”
石破天惊一般,安泰长公主整颗心砰砰跳了两下,张口结舌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陶妧见了她这般模样,便知道怕是猜中了。
陶妧依赖地坐到安泰长公主身边,低声道:“戚舒知道这件事情吗?”
陶妧说这话的时候眼含寒光,分明是有责怪戚舒将她们牵连进去的意思。
虽说平日里见不得戚舒动不动拐自家女儿,但是安泰长公主还是连忙解释道:“这不管戚舒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闻言,陶妧略微松了口气,跟着便断然道:“那就是太子喽!”
她紧紧挽着娘亲的胳膊,“娘,您和爹不必顾及我和戚舒的关系,将一家子拖到这夺嫡的烂泥里来。虽然皇上病重,可到底占了名声,一旦皇上当着忠臣的面指责太子几句,太子就能落个不孝的名头。您……”
“我知道!”
陶妧诧异地望着猛然激动起来的娘亲。
“阿妧,有些事情你怕是不知道。上次颐郡王伏法之后,我就接到消息,皇上对你父亲起了疑心。要不是德妃突然出手,怕是皇上就要下旨将你父亲调到兵部去。”
陶妧全然没有想到会这样,难以置信:“父亲已经高居一品,兵部尚书也是一品,可兵部尚书孙尚书占据尚书之位这么多年并无过错,皇上难不成想……”
安泰长公主冷笑:“如若是兵部尚书也不算是委屈了你父亲,可皇上根本是想随随便便给你父亲按个文职,顺便将边疆的兵权给夺回来!”
“你父亲忠心耿耿这么多年,就这么结局,就是你父亲同意,我也不甘心!”
“皇上是疯了不成?这是要将父亲贬官,可父亲并没有做错什么。”
“搁一个正常人怕是都想不出这种损招,他觉得你父亲在颐君王谋反的时候没有用尽全力,将英王之死迁怒到了你父亲头上。其实不过是忌惮你父亲和太子联手。”安泰长公主像是周身燃起万丈怒火,怒不可竭。
陶妧根本不曾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父亲在边疆叱诧风云这么多年,要是因着皇上的忌惮就莫名其妙贬官,可想而知父亲得有多难过。
怪不得母亲会这般恼怒。
不过一瞬,她就变了主意。
她沉声道:“娘,给你传消息的人靠得住吗?皇上如今虽然瘫痪在床不理事,可到底身边还蛰伏着一个不知底细的成王。”
安泰长公主向来看重陶妧这个独生女。
原本不告诉她是觉得,这件事情靠着他们两口子和太子就能干干脆脆结果了。
但既然陶妧自己发现了,她也就没了隐藏的意思。
“传消息的是温竺。”
陶妧克制不住地露出诧异,不禁用帕子遮着嘴免得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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