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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没有说“他”是谁,可两人都清清楚楚地明白这个“他”就是当今皇上。
陶妧一阵眩晕,她从小被娘亲和爹爹养育长大,对龙椅有敬却不惧,可如今却不是个好时候!她思忖一瞬轻声劝道:“娘,这个时候皇上难免对咱们有所戒备,委实不是好时机。”
安泰长公主何尝不知道,可是她实在是咽不下心中这口气!她扯着胸前的衣服,手上用力得骨节泛白:“我将他捧上位,你爹在边疆浴血奋战替他守疆扩土,咱们娘两个甚至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你爹一面!可换回来的是什么!”
“是平安!”陶妧低吼着将安泰长公主的话压下去,见娘亲被唬得愣怔,赶紧岔话:“娘,谁都不知道咱们身边有什么,万一出什么纰漏,不仅仅是咱们性命难保,还有爹爹,还有跟着爹爹浴血奋战的万千将士!不可鲁莽!”
“娘!此事还得徐徐图之!”
安泰长公主咬紧牙根闭了闭眼,她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可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如若伤得是她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她的宝贝女儿。她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心肝儿似的女儿啊!
陶妧轻轻将娘亲揽在怀里,猛然意识到,她不能再像以前一般多在娘亲和爹爹身后了。她不能再做小棉袄,而是要做娘亲和爹爹的盾牌,将他们护在身后。
在她的安抚下,娘亲到底还是安静下来。
等安泰长公主彻底睡着了,她才蹑手蹑脚走了出去,决定亲自去会会太子和瑞王。
只是刚走到正厅,她听到里面的动静脚下一滞,仔细辨认一番竟然是陶玥娇怯的声音。
“瑞王殿下,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酸梅汤。夏日燥热,臣女又不太喜欢桂花馥郁的甜香,就特地没加桂花,反而多加了些腌渍过的乌梅。您尝一尝合不合胃口,要是您喜欢的话……”
陶妧不由冷笑出声。
戚舒在府中毕竟住了些日子,他确实不喜欢桂花。
只是可笑的是,又是陶玥。
她回首瞥了眼薇姿,薇姿微微颔首便退了下去。她款款走了进去,先声夺人:“五妹妹,谁让你出来的?”
陶玥听着这恶魔一般的声音登时脸色煞白。
因着梅香那个贱婢的话,女主陶妧显然是对她生了戒心。虽然不知为何,陶妧将她留在了安泰长公主府,却限制了她的行动。她根本连屋子都出不来,更遑论去献媚瑞王。
她不由尽可能摆出楚楚可怜含羞带怯的模样看向瑞王,可看见的却是瑞王冰冷的侧脸和望向女主陶妧倾慕的眼神。她神色微僵,心里涌出恐慌,这个时候瑞王已经喜欢上女主了吗?
陶妧重又说了一句:“五妹妹,谁让你出来的?”
极度的恐慌和陶妧施加的压力逼得陶玥甚至哆嗦了一下,她慌乱地四处张望,可在场的瑞王盯着陶妧、太子装模作样地垂眸喝茶。她脑中一片空白,讷讷道:“我……”
陶妧不准备给她留情面:“出去!”
陶玥听着本能就抬脚往外走,马上又醒悟过来,她为什么要这般听陶妧的?感叹女主陶妧的威严更深一层之后,她挺直肩膀想要据理力争,可对上陶妧冷漠犀利的眼神退下阵来。
她咬咬牙,决定还是暂且退后一步,在男主瑞王面前留一个好印象。
陶玥一走,太子就柔声笑着开口:“阿妧,姑母还好吧?孤来的时候专门带了些滋补的药材,正好姑母能用得上。”
陶妧看都没看他一眼,昔日温柔和睦的太子在她心中早已变了模样。更何况,她这次本来就没准备给他们好脸色。她径自坐到太子和瑞王斜对面的黑漆太师椅上,垂头不语。
太子尴尬地望向瑞王,对安泰长公主府的两次亏欠滋生的愧疚感让他在陶妧面前根本没有了太子所有的贵气和孤傲。这也是他此次带戚舒过来的原因,毕竟戚舒在安泰长公主府住了一段时间,总是比他要好开口一些。
戚舒注意到了太子大哥的眼色,只是他望着沉默不语的陶妧却开不了口。
他慢慢握紧了拳头,心里无限懊恼,这些本来不是她应该承担的。只是因着他,陶妧才被牵连进了这泥沼之中。洁白欢愉的繁花被迫滴上点点污渍,如今他还要助纣为虐推波助澜。
旁边大哥催促的眼神让他皱紧了眉头,缠绕在嘴边的话出口却变成了,“你还好吗?”
陶妧微愣,抬头看到他关切的目光,心尖不受控制地微微战栗。
她难得慌乱地垂下眸子将他挪出自己的视线,抿抿嘴唇整理好心神,“很好。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和瑞王殿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方才她瞬间的不对劲,戚舒看在眼里心神微震。她的慌张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只是心中翻涌而来的喜悦还没落到实处,就被她抬头时的冷漠拦腰截断。
他不傻,很快就意识到陶妧并不准备将两人间的倾慕化为行动。
这个念头仿若一盆冷水兜头朝他泼了过来,直将他冻得僵了身子。
太子朝戚舒眨眼眨得快要抽筋了,戚舒还是面无表情呆呆地望着陶妧,太子心里哀叹一声知道靠不住戚舒了,只能自己开口:“阿妧,不知姑母此时有空吗?孤有事想跟姑母详谈。”
陶妧冷笑:“娘亲卧病在床,需要静养,怕是不能相见。至于殿下带来的药材也请带回去,府上还不缺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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