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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公主笑着揽住陶妧的胳膊,轻声笑道:“谢谢陶姐姐。”
陶妧摸摸她的小脑袋, 柔软顺滑的发丝搞得陶妧整颗心也跟着软软的,“你客气什么, 我在宫中也多亏你照顾呀。”
安宁公主没有说话,这段时间就像做梦一样,原来她也可以这么快乐。只是想起姑母和陶姐姐相处的模样,她就不禁会想为何母妃不能这般对她呢?
“陶姐姐?”
“嗯?”
安宁公主依偎在陶妧身旁, 嘴唇翕合两下,踌躇良久才轻声道:“陶姐姐, 母妃生了皇弟是不是就更不会管我了?”
刺耳的“更”字让陶妧有些诧异:“你怎么会这么想?端妃娘娘可是你的亲娘,定然不会不管你的。要不是端妃娘娘, 你又怎么会跟我相识呢?说不定咱们两个现在还素不相识,更不会这样抵足而眠了。”
“说来也是哦。”安宁公主知道陶妧说得对, 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想了想道:“可母妃从来没有像姑母那样照顾过我, 近些日子也只是老是叮嘱我要好好跟陶姐姐相处,其他的就没有了。”
陶妧闻言蹙起眉尖,在她的心里,安宁公主并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 甚至能为了她能将那支金雕牡丹步摇一口认下来。安宁公主这般忐忑可能是因着端妃娘娘太在意肚子里的孩子了吧。
“公主,宫中将近十年没有诞下皇嗣了,端妃娘娘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自然会小心些。可端妃娘娘还是惦记着你的,你看端妃娘娘不是让我来护着我们可爱的安宁公主了吗?你说是不是?”
“不是”两个字在口齿间绕了两圈,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安宁公主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母妃对她的态度远不像陶姐姐想得那般简单。可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能将疑惑又吞回去,仿若告诉自己一般低低道:“对。母妃肯定还是爱我的。”
“那当然了。”
安宁公主到底玩了一天,两人沉默下来之后就很快沉沉睡去。陶妧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声蹑手蹑脚起身,披着夹袄跑进娘亲的正房。
安泰长公主披着外衣挑灯看着一封书信,听见外面踢踢踏踏的声音顿时轻笑起来,朝莽莽撞撞冲进来的陶妧招招手,“快进来。”
陶妧褪下夹袄,乖乖窝进安泰长公主的被窝,抱着安泰长公主幸福地长叹一口气,“还是家里好呀。”
“那就待在家里,哪也别去了。”
陶妧毫不犹疑地点头,这次回来她发现娘亲消瘦不少,丰腴的脸颊似乎都瘪下去些。只是她不知从何说起,也不想再提定亲这件事,木已成舟,重提不过是又揭开伤疤罢了。
“那阿妧要一直赖在娘亲身边,永远不离开才好。”
安泰长公主没有吱声,她哪里不知道女儿是在宽她的心,可她只要一想到皇上和太子的想法,寒心之下产生的忧虑又哪里是那般容易消退的?
瑞王不是普通人,是皇上的嫡子,还是太子的胞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脱夺嫡之争,原本她们安泰长公主府站在太子这边,如今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阿妧如若真的做了瑞王妃,以后若是瑞王辜负了阿妧,太子定然会偏向瑞王。
况且夺嫡之争日益激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这门亲事百害而无一利。
她敛下重重忧思,不想让女儿也因着这个烦忧,扬着手里的书信笑道:“前些日子,你父亲回信,说是过些日子会回来一趟。”
“真的吗?”陶妧难掩兴奋地瞪大了眼睛,伸手将回信扯过来一目十行看完,“爹爹也没说为什么回来呀,还不到回京述职的日子,怎么爹爹突然要回来了?”
听着陶妧欢愉的声音,安泰长公主也高兴起来,“可能是因着你的婚事吧。前些日子这门婚事的来龙去脉我一一跟你爹爹说清楚了。你爹爹回来一趟也好。”
陶妧笑意微凝,转身紧紧抱住娘亲,闷声道:“多谢娘和爹爹,要不是你们,阿妧可怎么才好。”
“傻孩子。”安泰长公主眼中浮现泪花,昔日总觉得阿妧还是个孩子,却没想到别人并不会因着阿妧是个孩子就不算计她。
“娘不要为我担忧,我和瑞王殿下说好了,一旦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就想办法将这婚约解了。”
“他是这样说的?”安泰长公主听着眼底氤氲出暗色,且不说她们家阿妧配瑞王绰绰有余,就是只说毁了婚约显然对阿妧更不利。“提出婚约的是他们,说要解除婚约的还是他们!他们到底将安泰长公主府置于何地!”
陶妧听着吓了一跳,生怕娘亲因着这件事情对皇上和太子表哥生出怨怼,连忙辩解道:“娘,并不是这样的。这只是瑞王和女儿私下的约定。皇上和太子殿下让瑞王殿下好好对女儿。”
“好好对你?”安泰长公主没有好气儿:“好好对你就让你蓬头散发招摇过市?全京城的人怕是都知道了你这幅模样!”
陶妧心里一咯噔,没想到白天的事情这般快就传到了娘亲的耳朵里。她这简直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进去。
她揉揉额头,轻声宽慰道:“娘亲,这件事情全怪女儿,这本是女儿非要瑞王殿下帮女儿赶马车,最终才搞成那副模样。”
安泰长公主却只是看着自家女儿沉默下来,半晌才道:“罢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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