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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姿大惊失色,连忙拉住她,急急劝道:“小姐,要不我留下。万一小姐你要出什么事情,婢子也没法活了。”
“别乌鸦嘴!”陶妧听着就厉喝一声,“你是会爬树还是会救人?”
薇姿僵了僵,她还真不会爬树。
“你赶紧回去报信,记得要赶快,你家小姐这条命说不定就拴在你身上了,赶紧去。”说完陶妧就大力推了薇姿一把,她自己也返身慢慢朝那棵树走去。
陶妧知道她现在有些鲁莽了,可到底还是没有办法。今日她要是没有看见也就罢了,可看见那一刻就像是一脚踩进泥沼,即使顺利脱身也会拖泥带水,落不得一个干净。
万一她们回去报信的这个间隙,瑞王跟着出什么事情,怕是太子和皇上舅舅嘴上不在意,也会记她一笔。
她平日里撒娇归撒娇,可到底明白,人有亲疏之分。在皇上舅舅和太子表哥眼里,当然是瑞王大于她。
脚步越发急促,她只觉前面的丛丛假山像是猛兽张开的大嘴,穿过假山呼啸的冷风也如猛兽的咆哮。向来胆大的她不由也缩了缩肩膀。
不过片刻,她就摸到了假山附近,想起上次在假山洞的事情,不由暗自腹诽,这瑞王怎么就单单跟假山过不去了?还没有吃够假山的苦?
攀着假山的一角,她探着脑袋往里看过去登时骇得瞪大了眼睛。
原本空荡荡的假山,现在却横陈着几具尸体,血污喷溅在假山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她不由轻轻捂住了口鼻,惊惧地咽了口口水。
这幅场景分明就是几人围攻瑞王,却反被瑞王反杀。
她瞬间有些后悔盲目自大,竟然她自己一个人过来,可心里到底明白她根本没有选择。这个时候她只盼着瑞王再能干一些,将仇人杀了个干干净净,要不然她这身手冲上去只怕就是送了颗白菜。
她咬咬牙,快步上前将最靠近的那具尸体旁边染血短刃踢开了些,慌忙后退几步看那具尸体没有丝毫动静,她才犹犹豫豫上前捡起那把短刃。
手中的短刃给了她几分底气,她慢慢挪动着越过几具尸体,只觉她胆子还是不够大,这般场景就将她吓得战战兢兢的。
眼见只要越过最后一具尸体,她就能靠近那棵树了,她却只觉那具尸体有些眼熟。电光火石之间,她猛然想起这张脸分明是今日入宫时瑞王撞到的那个小太监。只是换了太监服,换了一身黑袍,竟然差点没有认出来。
陶妧脑海里突然印出今日进宫时看见的那一幕,那这个小太监和瑞王相撞是不是也是在谋划什么?
她心里乱糟糟的,却对事情大致有了一个轮廓。她细细环顾四周,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想把短刃插到鞋子里,却发现今儿穿的是绣鞋,哪里能插?
她想了半天,干脆将短刃插在地上,蹭蹭两三下爬上树。
动静应该不小才是,可上面的瑞王根本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受伤很重。
好不容易爬到瑞王身边,她踌躇一瞬伸手将瑞王的蜷缩的手臂拽下来,停顿了一下发现瑞王真的半分意识都没有,就这般任她施为。
她啧啧称奇,干脆稳好身形准备将瑞王整个人都拖到自己身上。一只胳膊、两只胳膊、……
噗通一声,陶妧不禁咬紧牙根闭上眼,她真的不是故意将瑞王摔下去的。不会摔出什么问题吧?
她难得有些慌张,匆匆忙忙爬了下去,见瑞王安安生生躺在那个小太监身上,才松了口气。
瑞王此时脸色看着苍白得很,方才触手碰到的湿濡,八成是受伤了。她不觉得她一个人能够将瑞王这八尺大汉给扛回去,准备就地给他处理一番,就这般等着薇姿带人过来。
伸手着将瑞王翻了个身,她这才发现他的肋下的衣服早已破开,衣裳触手湿濡怕是早就被鲜血浸湿了。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抄起短刃干脆利落地将他的衣服划开,当做绷带将他的伤口绑起来。
做完这些她准备再翻翻还有什么伤口,突然眼前飞快地划过一只手,顷刻之间扼住她的脖颈。
陶妧低头便发现方才还任她施为的瑞王此时早已瞪着一双猩红的丹凤眼死死地盯着她,一副她是杀父仇人的模样。
她咬紧牙根,心里一番痛骂,双手拧住他的胳膊用力敲击他的手肘,好不容易挣脱出来起身就踹了他一脚,骂道:“想死你就直说,还省得我劳心劳力!”
戚舒被狠狠踹了一脚,反而一下子安心下来。他方才根本没有看清摆弄他的人是谁,此时看到是陶妧反倒放心晕了过去。
他倒是放心晕过去了,陶妧却一股火气没处发,只觉这人怕是专门跟她作对的,遇到他便没有好事。
第30章 心疼
遭遇扼住脖子之后,陶妧就懒得再给瑞王处理伤口了。他还有这股精神头,怕是死不了。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她抱着短刃蹲守在瑞王身旁,只觉阖上眼的瑞王可要比平时冷冰冰的样子顺眼多了。犀利如刀的丹凤眼紧紧闭着,少了尖锐;时常抿紧的薄唇此刻虽然苍白如纸,脆弱得很。这个时候的瑞王倒有点像是话本子里面说的小白脸。
想到这里,她不由扑哧一声低笑出声,托腮捂脸为自己的臆想羞愧。
能把冷面瑞王想成这副模样怕是独她一份了吧。
“阿妧!阿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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