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活着一定有活着的理由(求订阅)
酆都城上飘来了一朵乌云,很厚,很大,不过一会儿,呼啸着但却给人感觉到阴森森的风便出现在了无人的街道上,一块棺材板飞很高而后落下摔成了三块,几滴黄豆大小的雨滴顺着天空而落,再是许久后,无数黄豆大小的雨滴就将浸满尘土的地面淋湿。
叶朝很喜欢下雨,但那是建立在了有酒的情况下,现在的情况自然另当别论了。
站在歇业的酒肆牌匾下,叶朝眼神中的迷茫之色再是显露出来,他可以闻到身后的酒肆一点酒都没有,这也就代表着那些歇业的客栈中同样没酒,可他明明记得酆都城有人类开的店铺才对啊。
许久,他像是接受了某个现实一般叹声道:“道法自然,既然雨神你想要下雨,小爷我想要体验生活,那么你下便行,小爷我等等。”
良久,雨水变得很大,就像是一个湖泊倾倒一般,无数雨滴落下的时候连城了雨幕,看起来就像是自乌云垂下的一匹匹透明的天蚕丝织成的布匹。
叶朝抬头看了一下盖在天空上的乌云,掐指推演这场雨会下多长时间,得到的结果是到戌时中(大约是晚上八点),随后他心情彻底不好了。
正想着要不要对着那烦人的乌云斩上一剑好让酆都城重回温暖与光明的时候,一个举着厚重的油纸伞青年出现在了街道的另一侧。
叶朝冲着那人呼喊招手,心中祈祷着他不要像是那些自己之前遇到的人一般。
许是他的呼喊声很有诚意,许是那撑伞的人本就是为他而来,撑伞之人也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很快就会过来。
及近,叶朝看清了撑伞之人的面容,他的面容接近中年,可头发却是苍白,前额还秃了一大半,身形消瘦,借着地上积水可以看到他的影子很虚幻,就似乎是在下一刻便会崩离一般。
这人是半人半鬼,得知这个结论,叶朝瞬间清楚了对方的身份。
“小子,这是酆都城,你一个人闲的没事在这里晃悠什么?”撑伞人露出了很是显眼的大金牙张狂问道。
叶朝打了一个响指,中年人定在了垂落的雨幕之下,随后拿过了对方的厚重油纸伞,问道:“我记得这里有家人类开着的客栈,在哪里?”
一边的中年人显然没有经历过如此遭遇,就算他经常与鬼界的阴灵打交道,但他保证,绝对没有阴灵可以掐一个响指便让自己动弹不得的。
当然,他又很清楚在这酆都城出现的人都不是什么平凡人,而他之所以要来觉得招惹这个人,是觉得对方既然在避雨,就算不是普通人但也不会很厉害,可谁曾想……
赵无延在去年达成了第一笔人与鬼之间的交易,得到了一大笔丰厚的报酬,自那时开始他便发誓自己要好好活着,等着挣到一大笔足够在长安城过一世的钱财后,便金盆洗手去长安城娶个婆娘潇洒生活。
所以,赵无延为了活着,为了挣钱,他什么都愿意做,也所以,他在今年刚刚到了十八岁便成为了人人都厌恶的鬼差。
“少侠饶命,那家客栈叫做往生栈,老板叫做麻姑,位置就在这条巷子最深处再往东拐的倒数第二家铺子。”
赵无延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快的说过话,说完之后竟是感觉自己的舌头都麻了。
叶朝上前拍了拍赵无延的肩膀,撑伞便向着巷子深处走去,只是在走到一半时,又看向赵无延说道:“拥有金钱和权力固然很爽,可那前提却是建立在活着的情况下,趁你介入鬼事还早,早早脱身吧。”
赵无延恼火的看着消失在雨幕的白衣青年,待对方的身影彻底不见之后,他指着天空大骂:“金钱与权力确实需要人活着来享用,可是,那种饿极了看到什么都想吃的感觉你们怎么会懂?那种看着养活自己的老娘被病魔夺走生命你却只能无助哀嚎的感觉你们又怎么会懂?所以我要有钱也要有权,我也会像是随着老娘一块去的老狗一般坚强的活着。”
走过小巷拐角的叶朝摇头,喃喃自语道:“世人活着皆有理由,可我活着的理由是什么?是看一看那光门到底是谁给小爷开的玩笑,还是坚持地活着回到那个充满了现实但却让人感觉到无比自由的世界?再或者,活到最后看一看这到底他娘的是不是一个虚幻的梦境?”
叶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听到赵无延的话后心境会产生这么大的波动,可能是他与自己有过相同的经历,也可能是赵无延那指着天空怒骂像极了当年自己在孤儿院将老院长埋在梨树下指着苍穹怒骂时的样子,总之,他不开心,很不开心的那种。
……
雨势减弱,叶朝停在了东巷内点着灯火的客栈前,推门而入。
客栈内并没有人,只有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在柜台上绣着鞋垫,在看到有人进来后,妇人抬头,露出了自己那张一脸麻子的脸。
“你是要住店?”
叶朝并没有因为妇人的容貌而表现出了别的情绪,点头道:“住店是其次,关键是想要喝酒。”
麻姑感觉到了叶朝语气间包含着的若有若无的冷意,倒是也没有去问些什么,起身拿起一把钥匙递给叶朝,而后又指着一旁的酒坛子说道:“钥匙是上楼左拐第一间的,至于酒你自己拿吧。”
叶朝道了声谢字,抱起酒坛便上了楼。
……
……
神界似乎永远都飘荡的云气,就像是在蜀山一样,不,是要比蜀山的云气还要浓郁数倍。
有一云深不知处,一处石崖横在其间,石崖上生长着一棵高大的树木,它躯干通体晶莹呈蓝白之色,树叶似樱花一般粉嫩,神树似乎随时随刻都散发着异力,以至于神界那无处不在的云气在数万年间从来没有靠近过石崖。
一只晶莹的四角白鹿在树下沉睡着,一只蓝色的神鸟在一根粗大的树干上也在沉睡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看着崖下云深之处,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