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想念的症状(一更)
亲兵挖好了大坑,横向很深,像防空洞似得。白牡嵘动手把那几个大术师拎进了里头,他们白天只能待在这种地方,好像有地气他们会觉得舒服。
这样子还真的像老鼠,只能生活在地下,离开了地下,他们就活不成了。
“我现在可以给你们解开绳子,但是,外面会设下重重防御,你们逃不脱的。甚至,出了这洞口,就是个死。”站在这里无法站直身体,白牡嵘弯着腰,一边说道。
那几个大术师发出吭哧吭哧的声响,应当是同意了。
动手,用匕首割开了捆住他们的绳子,大概是捆绑的时间太长了,他们仍旧是趴在那儿动弹不得,许是身体麻痹了。
绳索全部解开,白牡嵘也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他们六个人聚集在这一处,真是熏死个人。
转身猫着腰走出去,白牡嵘步子很快。随着她出去后,亲兵开始在外面设下陷阱,一重又一重,防止里面的人会逃出来。
设置好了,又安排几个夷南兵在远处看守。白牡嵘交代,如果他们真的跑出来了,也不要正面刚,赶紧去找她,她能对付。
转身离开,她第一时间就回了房间去洗澡,臭死了,全身上下都沾染上了这味儿。
他们的身体会有这种气味儿,虽不明白其道理,但想来有这气味儿之后,他们就能自如的随身携带那些痋虫了。、
痋虫的培养她不明白,但和尸体脱不开关系。和尸体整日相伴,能好闻才怪了。
这一晚,倒是相安无事,押送铁皮车来的护卫也是在这庄园里休息的。他们的表现看起来很自在,没觉得自己是在有威胁之人的地盘上。他们这种样子,就让夷南的亲兵很不爽。知道他们是谁的人,来自哪里。大梁是挺大,以前一直出兵镇压夷南,所以对他们没什么好感。
倒是白牡嵘安睡一夜,第二天她看起来精神异乎寻常的好,眉眼间始终带着笑意,似乎心情十分不错。
都以为她是因为大梁皇城送来的礼物而感到开心,唯独宋子非不那么认为。区区几个大术师罢了,她若是真的想找,她早就跑去赵国了。岂会因为送来的几个大术师而高兴,自然是有其他的原因。
他的视线从她的头一直落到她的脚上,她有变化,不只是精神面貌上的,还有外在。、
她今日穿着颜色较为鲜艳的裙子,束起的长发上扣着的发冠也变成了红色的。那红色是一块宝石,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
再有就是,她一直挂在腰间的荷包不见了,而是换成了一块碧绿的玉佩。所以,她今日可谓从头到脚,都是焕然一新。虽说时下女子鲜少有她这样打扮的,可是她看起来却是格外的英姿煞爽。
宋子非认为,她的高兴来自于心里,来自于她自己,不因为任何人。
这一晚,被关在地底下的大术师都很老实,亲兵守在外面,时时刻刻注意他们的动静。除了臭气熏天还有不时传来的吭吭唧唧的说话声之外,没见他们出现过,甚至连洞口都没来过。
白牡嵘亲自端着饭给他们送去,直接跃到了洞口,臭气扑面而来。屏住呼吸,她走进去,那六个大术师分别或坐或躺在山洞里,他们躲避在最深处,免得洞口的光透进来。
“来吧,吃些东西。你们真是有口福,看见这些馒头了么?因为我想吃,所以厨房刚刚发明出来,好吃的要命。”把托盘放在地上,白牡嵘蹲在那儿看着他们,状态真的不太好。总是不能把他们当成畜生一样对待,更何况还得需要他们给她治病呢。
这大奉城四周的山里没有如夷南那么好的山洞,看来,还是得把他们运回夷南去。但他们和那个大术师不同,他们未必能心甘情愿的待在那儿,得想个法子。
看着他们各自爬过来抢吃的,这一路他们应当都没吃东西,应当饿了好几天了。
“我认识那个给你种痋虫的人。”蓦地,一个啃着馒头的大术师忽然开口。他身体里的气好像不够用,所以声音听着也很奇怪。
“是谁?”没想到,还会有认识的人。
又咬了一口馒头,他咀嚼完咽下去,才开口,“你现在感觉如何?”
“还好,有时身体疲乏,会流鼻血,不多。”最近一段时间,她没有流鼻血,就是睡觉不安稳,做梦比较多。
“抓紧时间吧,否则,到时你会受不住,自己动手了结了自己。”他说,这个说法与夷南那个大术师差不多。
“那在你看来,最糟糕的情况会如何呢?”白牡嵘不解,恶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是什么模样的?她很好奇。
没有人回答她,那几个大术师都在吃东西,啃完了一个馒头又拿过来另一个。
转手把水袋拿出来扔过去,白牡嵘叹口气,“不管你们所说的最糟糕的情况有多糟,也算为了你们自己,从现在开始尽力的解决此事。还有,解决不了的话,那就等死吧,别想活着出去。到时,你们连自我了结的机会都没有。”
那几个大术师也不吱声,只是自顾自的喝水吃东西,如不是他们这一身臭气,还真以为是宇文玠从哪个监狱里头拉出来凑数骗她的呢。
“用不了多久,你会出现幻觉。那些曾被你杀了的人,因你而惨死的人,你心底里最怕的,最愧疚的,那些人通通都会回来找你。你会日夜不安,何时何地都能看到他们出现在你眼前。他们就像跗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再缠着你。”那个人喝了一口水,忽然继续道。
“那是因为你们害了太多人的性命,而且是以特别残忍的手法,一切为了私利,所以才会愧疚会心虚。而我不一样,即便真的出现幻觉,死在我手里的人在我眼前晃,我也不会害怕的。”她笑着说道,那表情无比的自信。
闻言,那大术师只是看着她,没有再说什么。
起身,她猫着腰走出这山洞,阳光袭来,她眼前的光景有片刻的闪烁和模糊。在这模糊之中,一个白色的轮廓一闪而过。
白牡嵘笑了一声,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抹过,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幻觉啊。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每天都想着那个人,从而导致眼花。
她的症状和大术师所断言的不一样,她没看见死在自己手里的人,反而是看到了自己想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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