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斯琳的视线并没有放在墓穴外侧的过道，她站在原地，与古尔丹对视。
    古尔丹嘴角的獠牙微微抖动，他刚准备说些什么，但是他没有开口，反而是看着眼前的娜迦。
    墓穴底层传来的低语告诉过古尔丹，解锁人类魔法师封印需要三道位置。这涌动着潮汐与海水的洞穴，正式封印的第二处。
    萨达娜看着恶心的娜迦生物站在原地，她面色骤变，激动的说道：“别玩花样，不然现在就杀了你。”
    古尔丹摆摆手，示意萨达娜安静下来。
    萨斯琳则报以微笑，她左手上扬，一团涌动的海水从洞穴底层盘旋上升。
    水流催动着一颗晶莹的水晶宝石缓缓上浮，宝石中似乎蕴含着魔力，从古尔丹的视角看去，宝石中中翻涌着一层层的浪潮。
    这颗宝物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古尔丹能感受到来自宝石内部的魔力。这种魔力似乎与邪能有共同之处，宝石蕴含的本源之力，似乎与萨格拉斯大人的量来源于同一个地方。
    “这是什么？”古尔丹脸上阴晴不定，他原以为军团之主的力量只赏赐了他自己，但现在看来，有更多的力量散落在艾泽拉斯。
    而且这颗宝石的历史来源于这些娜迦生物之手，根据古尔丹收集的情报，这些海底生物的历史，可能比人类的历史还要久远。
    萨斯琳狡黠一笑，她说：“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这可就是第二笔交易了。”
    萨斯琳很谨慎，她可不认为兽人术士能真的放过他。萨斯琳知道她在为古尔丹开启通往墓穴第二层的通道后，他肯定会过河拆桥，顺手解决掉她。
    古尔丹上前一步，他冷静的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带着你进入墓穴深处。正如你所说，你们在这里搜寻了上百年，都没有发现墓**部的宝藏。”
    面对古尔丹的回答，萨斯琳摇了摇头，不为所动：“比起宝藏，我更希望自己可以活下来。我只有一个请求，你让身边的属下全部出去。”
    萨达娜警觉的看着萨斯琳，冷哼一声说：“妄想，古尔丹大人，这个雌性怪物一定有阴谋。”
    “听我的，都出去。”古尔丹不以为意，他摆摆手说道。
    萨达娜接到命令，她对着洞**的术士们使了个眼色，暗影议会的成员跟随着萨达娜的步伐，走出了萨斯琳的洞穴。
    术士们都离开之后，萨斯琳的视线从洞口处收了回来。她重新将魔力注入到宝石内，然后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这是潮汐之石的碎片，一万年前，我们上层精灵在阿苏纳的宝物。”萨斯琳解释说。
    一万年前，古尔丹心底宛若被雷击了一般。
    这颗宝石的渊源竟然可以追溯到一万年前？要知道在德拉诺，一万年前，兽人还只是德拉诺大陆上的游牧民族，他们甚至没有氏族之分，大部分兽人都生活在鸦人和食人魔的阴影下。
    难道说军团之主在一万年就曾经将力量赐给艾泽拉斯的某些生物，不然古尔丹是在无法解释潮汐之石碎片中所蕴含的力量。
    古尔丹不愿意相信历史，但是潮汐之石中所蕴含的能量不会说谎。
    古尔丹继续追问，他说：“你是上层精灵？我见过精灵，他们的模样和你大相径庭。”
    萨斯琳不以为然的说：“那些都是背叛了女王的叛徒，我们才是高贵的上层精灵。我们曾经拥有着辉煌灿烂的艾萨拉，那曾是整个世界的明珠。可因为燃烧军团的到来，一切都变了。”
    燃烧军团？古尔丹从萨斯琳的话中嗅到了危机，他大脑极速运转，脑海中出现了燃烧军团在一万年前入侵艾泽拉斯的画面。
    “燃烧军团？”古尔丹反问。
    萨斯琳上下打量着古尔丹，沉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也是燃烧军团的怪物，但是你的长相和军团的恶魔不一样，他们体型高大，额头还有着犄角，你们更像是精灵形状的生物，只不过你们更加的强壮。”
    军团的怪物？古尔丹对这个称谓很不满意，他在心中并没有将兽人的大军当成是燃烧军团的走狗。他只想利用部落的族人们，来寻求强大的力量。
    但是，燃烧军团一万年就曾经入侵过艾泽拉斯，这让古尔丹心生疑虑。
    古尔丹从萨格拉斯的手中获得了邪能，他在德拉诺元素王座接受邪能之力的时候，古尔丹认为他是天选之子。但是今天，古尔丹的观念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这是一场阴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计划好了的入侵。
    此前古尔丹不愿意承认他只是燃烧军团的一枚棋子，但今天，他比任何时候都明白，他从接受军团之主的力量初始，就成为了燃烧军团入侵艾泽拉斯的一部分。
    诚然，古尔丹在入侵艾泽拉斯的计划中攫取了强大的力量，但是他是被支配的角色，作为一名有着强大野心的兽人，古尔丹并不愿意服从任何一个人。
    即便他是萨格拉斯。
    “对，燃烧军团。一名全身灼烧着混乱火焰的巨人统帅的大军。他们在艾泽拉斯布置了数千个恶魔传送门，我们上层精灵就毁于这场激烈的战争中。我们的女王受到了蛊惑，将永恒之井制造成了燃烧军团的传送门，自此，我们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变化。”
    萨斯琳的回答将古尔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接话说道：“一万年的历史，太久远了。我现在想知道，你们的女王是否还活着。”
    萨斯琳没有直接回答古尔丹，她反而因为古尔丹的问题，心中升起了一份兴趣。
    古尔丹虽然掌控着邪能，但是他不像是那些残暴的军团恶魔。那些恶魔以毁灭整个世界为目的，而且目的单纯，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眼前的绿皮精灵形态的生物不一样，他看起来像个投机者，他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是被洗脑了的军团恶魔。
    “你的主人不是燃烧军团的统帅么？”萨斯琳问。
    古尔丹眉头微皱，他音色低沉，语气坚定的回答说：“我不为任何人效力，即便我知道，我背后的那个生物，无比强大。”
    “有意思，你是我见过最特殊的恶魔。”
    “不，我是兽人，不是恶魔。”古尔丹重申道。
    “嗯哼，兽人？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萨斯琳觉得这名掌握着邪能之力的生物对于女王来说，有着不小的价值。所以，她改变了口风。
    古尔丹简短的回答说：“古尔丹。”
    “我是萨斯琳，艾萨拉女王的侍女，现在是纳沙塔尔的主母之一。”萨斯琳没有遗忘上层精灵的礼仪，她纤细腰肢上的鳞片缓缓下移，躬身向古尔丹行礼。
    “说正事。”古尔丹冷冷的说。
    萨斯琳继续催动着潮汐之石的碎片，伴随着一层层蓝色的光晕出现，整个大厅周围出现了金色的光芒。
    光芒中呈现出了金属大厅的景象。在硕大宽敞的宫殿中，一名体型告诉的人形侍女站在大厅中央，四处巡查。
    古尔丹的视线落在金属光芒中呈现的影像中，但他没有因为场景的变换，而忘记与萨斯琳对话。
    这金色广场展现出来密室景象，萨斯琳不知道看了有多少遍。
    她并不在乎金色光芒中呈现的影像，而是回答古尔丹道：“我们的女王当然活着，我们整个娜迦族群们都生活在纳沙塔尔，不过我们的领地并不局限在我们的城市，整个艾泽拉斯的海洋，都由我们娜迦一族来支配。”
    “你说艾萨拉女王曾经受到军团之主的蛊惑，那现在她为什么不继续为军团之主效力？”古尔丹打算追问到底。现在艾萨拉女王掌握的势力遍布艾泽拉斯整个海洋，比起十几万名部落兽人士兵，娜迦的军队只强不弱。
    为什么萨格拉斯要从德拉诺募集军队，布置了那么多计划，让兽人部落的军团入侵艾泽拉斯呢？
    现在艾泽拉斯不就有着现成的军团可以驱使？
    萨斯琳轻蔑一笑说：“军团之主？他的确很强大，但是在上古之战的最后关头，他还是失败了。艾萨拉因为永恒之井的爆炸而沉入海底，我们数十几万名精灵族人，都沉入大海。不过我们的女王找到了我们娜迦一族的生存之道，一笔隐秘的交易换来了我们的新生。军团之主不过是虚妄，他根本无法进入艾泽拉斯。”
    “无法进入艾泽拉斯？”古尔丹忽然反应了过来，那名隐藏在扭曲虚空的神识强大到无法估计。古尔丹看到萨格拉斯时，他本能的认为萨格拉斯的力量可以轻易毁灭一颗星球。
    但是他为什么无法毁灭艾泽拉斯，反而用恶魔来入侵这颗渺小的星球。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萨格拉斯无法进入艾泽拉斯肯定是有隐秘的防御存在。
    那种隐藏在星球之外的禁锢，将萨格拉斯永远隔绝在扭曲虚空之中。
    德拉诺就不存在像这样的防御禁锢，所以军团之主的下属可以自由的进入德拉诺，只要古尔丹借助献祭仪式召唤他们，军团之主的下属之一，基尔加丹就可以轻易的进入德拉诺。
    但是在艾泽拉斯，萨格拉斯就无法进入。这就表明，魔法禁锢是真实存在的。
    那么这个禁锢到底是什么？
    能阻挡住军团之主的防御不可能是艾泽拉斯天然形成的。
    那么多星球都无法阻挡萨格拉斯的入侵，为什么艾泽拉斯可以。
    “为什么无法进入艾泽拉斯？”古尔丹追问。
    萨斯琳也无法解释古尔丹的问题，但是上古之战时，那名全身燃烧着火焰的巨人的确是想要借助永恒之井的能量，准备踏足艾泽拉斯。
    但是永恒之井发生爆炸后，传送门断裂，古尔丹口中的军团之主就彻底与艾泽拉斯断开了联系。
    除此之外，萨斯琳在一万年前与龙族们进行过交流，她在巨龙一族的口中，得知道了一些关于造物主的历史。
    “我不清楚，但是我猜测，他无法进入艾泽拉斯的原因，可能与我们的造物主有关？”
    “造物主？”古尔丹的三观再一次被刷新了，他一直以为星球是宇宙自然诞生的造物。
    萨斯琳看古尔丹一脸懵逼的反应，她耐心的做起了科普：“对，造物主。我手中的宝石碎片曾经就是造物主留下来的宝物，我们没有见过那些高大的巨人，但是我能感受到，军团之主曾经也是造物主之一。他们同样掌握着我们无法想象的力量。”
    “到底谁是造物主？”
    萨斯琳沉思片刻，她回想着艾萨拉女王说的一些秘闻，回答古尔丹说：“他们叫做，上古泰坦。”
    泰坦？古尔丹沉默片刻。
    直到潮汐之石的碎片失去了光亮，整个洞**的金色光芒也缓缓熄灭。
    “密室的大门打开了。合作愉快，我要走了。”潮汐涌动，萨斯琳准备接着潮汐之石的力量传送到海底深处。
    萨斯琳支开了古尔丹的下属，为的就是没有兽人阻止她。
    施法进行的很成功，古尔丹却主动说道：“我不会杀了你，你多虑了。你今天告诉了我很多，让我对军团之主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萨斯琳停止了施法，她主动靠近了古尔丹低声问道:“这么说，你真的不是燃烧军团的爪牙？”
    古尔丹点点头说：“如果有机会，我想见你们的女王一面。”
    萨斯琳扭动着身躯说：“当然，你所展现出来的力量，的确有资格和我们的女王会面。或许你们还能有共同的语言。艾萨拉女王告诉过我，拉拢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你和你的下属，是我们很好的伙伴。”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我可以走了么？古尔丹阁下？”萨斯琳问道。
    古尔丹从怀中取出了一颗影月符印，交给了萨斯琳说道：“交给你们的女王。等我找到了萨格拉斯之墓最强大的宝藏，我会带着宝藏去找她。”
    “可以，一定给古尔丹阁下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