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下意识回头，看见一个微笑着的小胖脸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胖胖的，年纪大约在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此时这人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脸上露着颇为亲和的笑容。
    陆铮疑惑，“这位兄台，你是？”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再说吧。”胖青年摆了摆手，示意陆铮跟上。
    犹豫了一下，陆铮脚步迈起，跟在胖青年身后，向某一个方向而去。
    胖青年选择的清净的地方，是长治县城最大的酒楼，这座酒楼生意兴隆，极为热闹，整个酒楼到处都充斥着大呼小叫的喝酒声，猜拳声。
    嗯，也不知道这和他说的‘清净地方’，有什么关系。
    看到陆铮疑惑，胖胖的青年笑着解释道，“我等修炼者的目力、耳力、鼻息等各方面的能力都强于普通人，这里看似嘈杂，但却是我等谈话的最好地方。”
    看到陆铮仍有不解，青年继续解释道，“比如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以及现在说的这些，普通人因为这里太吵太闹根本听不到，而你却能一字不落的听清。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陆铮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恍然的表情中，有演戏的成分，也有真实的心里反应。
    这胖青年说的有道理，在这里说话交流，普通人都需要大声喧哗或者贴脸倾听。而他们却不用，就跟正常说话一样，并且不用担心会被普通人听去。
    找了一个角落，胖青年和陆铮相对坐下。
    叫来酒楼的店小二，胖青年贴着小二的耳朵大声点了一壶龙井茶，然后有点了几盘小菜。
    等到小二离去，胖青年才笑道，“在小二的眼里，我们一定很奇怪。”
    “哦？是因为这是酒楼，而我们要的是茶水？”陆铮回道。
    胖青年摇摇头，“不仅如此，还有我们和其他酒客完全不一样，在店小二的眼里，他只能看到我们安静的坐着，嘴唇翻动彼此交流，自然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扯远了，兄台你怎么称呼？”
    “我叫陆铮，你呢？”
    “在下李长烟。”胖青年也就是李长烟，他笑了笑，又问道，“刚才在大街上看到陆兄所为，陆兄，你想知道关于‘梦帝’的事情？”
    陆铮老脸一红，回想起自己在大街上拦人就问的场景，此时看来，自己显得太稚嫩了。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表现稚嫩的自己正好可以让李长烟判断失误。
    都说扮猪吃虎，陆铮或许不能吃虎，不过能扮猪隐藏实力，倒也不错。
    嗯，虽然他也没啥实力。。
    陆铮点头道，“不错，我想知道‘梦帝’的事情，既然李兄知道，正好求教！”
    “求教谈不上，实际上，‘梦帝’之事几乎所有修炼者都知道，也就是陆兄这样的人才会...，呵呵，要说‘梦帝’，那是在八百年前...”
    陆铮聚精会神的听着李长烟谈论‘梦帝’的事情，等到喝了两杯茶水之后，陆铮对‘梦帝’也基本了解。
    对面的李长烟看上去也很高兴，似乎很久没有遇到陆铮这样的什么都不懂的人，此时在陆铮面前讲解一些修炼界的常识，也是一种体现他自身价值的优越感。
    又攀谈了几句，陆铮好奇问道，“李兄你是散修吗？还是...”
    李长烟愣了愣，道，“我？我算是散修吧，算是。”
    “那你，嗯，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比如你的职业是？”陆铮有些犹豫，因为他不太清楚散修们之间的规矩。
    李长烟笑了笑，“我知道陆兄你想问什么，无非是我的修炼途径和职业境界，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是一名【符师】。
    ——不过，我要提醒陆兄的是，互不认识的散修之间严禁当面询问对方的信息，如果换做是其他人，你刚才的问题就是在严重挑衅，说不定被询问者已经对你出手了。”
    陆铮当即愣住。
    看到陆铮的脸色微微有变，李长烟又笑道，“当然了，我不会对你出手，好久没遇到想陆兄这样相谈甚欢的人了。只是你以后行走世间要多多注意，不然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他人。”
    陆铮深表赞同，前世中看过不少网络小说，小说里言语不和，动辄杀人的场景可是数不胜数。
    想了想，陆铮又问道，“既然不能询问对方的修炼职业，也就说，散修们就算聚集到一起，也不知道其他人的具体情况了？”
    李长烟摇摇头，“这倒不是。第一，我刚才说的是陌生的散修之间不会交流自己信息，但若是互相熟悉了，就像你我这样，自然都多多少少知道对方的隐秘。
    第二，一般行走世间的老江湖都能通过丰富的经验来判断某个散修的职业，具体是哪些分辨的方法我还不知道，不过听说不同职业之间是可以通过细小差别分析出来的。”
    陆铮眯了眯眼眸，“还有这种方法？”
    “是的，毕竟那些老江湖活的时间长，眼光自然毒辣。”李长烟又道，“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陆兄你的职业是什么？我可告诉你我是符师系列了。”
    “呃，在下是【通灵人】。”陆铮下意识的回应道。
    陆铮知道修炼职业有一转二转之分，他目前知道阴阳道系列的一转【通灵人】，二转【驱灵师】，三转【伏魔道长】。
    还有赶尸人系列的二转【摄魂者】，三转【炼尸人】。
    数字越往上，自然就越强大，其中一转职业，只有阴阳道的【通灵人】。
    以陆铮这个年纪，又对外号称是散修，若是自称是二转职业肯定有人会怀疑，故而只能自称是【通灵人】了。
    说实话，说出自己是【通灵人】以后，陆铮的内心颇为紧张，毕竟自己是个十足的菜鸟，不确定李长烟会不会看出破绽。
    “【通灵人】？阴阳道系列的？”李长烟一愣，随后古怪的看着陆铮，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陆铮连忙问道。
    李长烟吸了口气，才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道，“没想到陆兄走的是阴阳道的路子，不过我更没想到，陆兄竟然会这般坦诚，直接告诉我你的修炼职业了。”
    “呃...”陆铮如果没听出来李长烟话里不好的意味，那他就真的是傻子了。
    很明显，自己又吃了没有经验的亏，说了不该说的东西。
    “陆兄，如果我向阴阳道举报你偷学他们的修炼职业，阴阳道一定会派人往死里追杀你，而我，则会获得一大批的举报奖励。”李长烟笑道。
    陆铮的脸色当即难看了起来。
    看着陆铮不断变化的表情，李长烟哈哈一笑，“放心吧，我不会举报你，不过你以后不要向人透露你的修炼职业了，毕竟其他人可没我这么好心。”
    陆铮缓缓点头，把这句忠告记在心里。
    李长烟眨了眨小眼睛，道，“我想陆兄你肯定想知道，为什么阴阳道会这么敌视外人偷学他们的修炼职业吧，其实不仅仅是阴阳道，其他的宗派也是一样。”
    不等陆铮询问，李长烟主动解释道，
    “世间的超凡职业有很多很多，能掌控超凡力量的门派也有很多，但是，只有那寥寥几个超级古老的宗门才有完整的修炼序列。
    阴阳道就是其中一个，阴阳道修炼到极深处可以调和阴阳，逆转生死，并且截取天道权柄，拥有开辟并掌控地府的威能，
    ——现在阴阳道的道主，据说就是一位【阎罗王】。”
    陆铮听得暗自咂舌，询问道，“然后呢？因为阴阳道是一个大门派，所以不准修炼的方法外泄？”
    李长烟这次没有说话。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有些纠结道，“有一个秘密，嗯这个秘密就算在修炼界内部也是极为隐秘的消息，没多少人知道的。今日和陆兄相谈甚欢，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消息，但是希望你绝对不要外传。”
    陆铮见他第一次这么郑重，也意识到了严重性，用力点点头，“你放心说吧，我绝不外传。”
    李长烟观望了四周一眼，确认安全后，才谨慎道，“修炼界有两个万古不灭的定律，第一个叫做‘超凡力量固定定律’。”
    “这是什么意思？”陆铮疑惑。
    李长烟道，“简单来说，这个世界的修炼资源总数是不变的，不会增长，不会消失，也不会真正泯灭。就算表面上泯灭，以后也会以其他状态重新出现。
    这样一来，同系列的修炼者就会处于竞争关系。打个比方，同一块馒头你多吃一口，那别人就要少吃，因为总量是固定不变的。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陆铮明白了。
    难怪阴阳道这些宗门会这么敌视偷学他们职业的外人，这是在和他们抢修炼资源啊！
    千军万马走独木桥，自然希望桥上的人，越少越好！
    “那第二个定律呢？”
    “第二个是，世间的超凡物质可磨灭，但是也可以...不好，有人来了！”
    李长烟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李长烟陡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快速低声道，“有一批散修进来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走！”
    陆铮怅然若失，心中暗恨那些搅局的散修们，李长烟第二个定律还没说完呢！
    超凡物质可磨灭，也可以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