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巨大的黄铜天平在波曼面前升起，它的中间支架是一个女性模样的雕像，她的两臂形成天平梁，挂着两个托盘，在她的腹部是一个指针，一边刻着罪恶，另一边刻着善行。
    其中一边的砝码盘前浮现一段光台阶，那左边的天使来到波曼面前，伸出左手侧身请道。
    波曼使劲咽了咽不存在的唾沫，他看了看无形无血的高阶天使，仿佛只是套着一套铠甲的隐形之人，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到其中隐约的面部轮廓。
    “什么是罪恶，审判罪恶的依据是什么，杀人便是罪恶吗？”波曼一边边在心中猜测中高阶天使审判的标准。
    高阶天使同样是一种具备情感的生物，它是由圣洁虔诚之人的灵魂转化而来，在舍勒园中侍奉光辉与正义之主逐渐领悟光辉本质而一步步进化为高阶天使。
    所以罪恶的标准必然不是由它们来定的，那么罪恶的标准到底是由谁能定，是至高的阿曼托斯，还是由最初创造舍勒园的牧者。
    就在波曼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已经来到左边的天平托盘之上，他看着另一边空荡荡的天平托盘，心中忐忑不安。
    “现在也只能屈从于命运了！”虽然讨厌这种感觉，但是波曼只能踏上这天平之上。
    晋升之秘曾经白袍祈者院的主导师崔丽娜·戈夫曼讲解过，她说过每个圣光环的晋升都会遇到不同的状况，不过大多数学徒都是经过肉体与精神力的双重升华而晋升，过程虽然痛苦，但是却不是那种九死一生的晋升。
    通过双重升华晋升者皆是消化三个模板，他们的精力皆是花费在核心神术之上，至于其它两个神术都是低等辅助性神术，所以他们只是为了晋升而晋升，这一部分人是修道院中的常态。
    有潜力资质极高者，他们的目光长远，所以他们会追求一些稍微强力的神术模板，像是这类学徒晋升他们的晋升会伴随着种种未知的考验，当然收获也是极大的。
    波曼看着那扇巨大的圣凯乐之门，内心叹息，他无疑是遇到这种未知的考验。
    “审判神术·怨念剥离”右边的高阶天使拔出长剑挥出一道剑气射在波曼身上。
    只见无数的鬼面在表面的体表浮现出来，他们表情痛苦万分，争先恐后的从波曼体内抽离出来，向对面的托盘飞过去。
    波曼脚下的托盘缓缓升起，中间的支架女性雕像呈现出痛苦哀伤的表情。
    波曼看着不断从身上飞离出来的怨念之鬼，心头一沉，这些都是他直接或者间接杀死的人，当然间接杀死的人必须是知道波曼的间接害死他的，不然他的怨气无法根植在波曼身上。
    “裁决神术·罪之断”一把权杖浮现在左边高阶天使的手中，黄色的光束自圣凯乐之门上降临直射那堆怨气之鬼上。
    “滋滋”一个个怨气之鬼被蒸发殆尽，庞大的数量以惊人的速度消失，最后只留下来几头怨气之鬼。
    看来这审判罪恶并不是根据沾染几条生命来决断的，那些消失的怨气之鬼，他们生前哪个不握着几条人命。
    至于剩下那几只怨气之鬼，波曼回忆他们曾经的身份，又是怎样死在他的手里。
    其中一个幼童，波曼记得是他曾经的玩伴，对了！好像是一次野外游泳，结果那幼童被水草缠绕住，而波曼当时眼睁睁看着幼童溺水而亡。
    关键是那是时候他还未降临到这具身躯之上，波曼头疼不已。
    还有几个是他降临初期，秘密建立帮派所杀的一些人，这些人有的是为了竖立威信，排除帮派发展的障碍，有的干脆是为了磨炼自己的剑术，很多都是无辜的平民，那段时光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恐惧，他干脆利落的化身为黑夜中的刽子手。
    直到他把目标放在教会的光辉之道上，才收敛一些，后来为了加入教会，才放弃这种肆意的杀戮。
    突然波曼身体中浮现一个个面容祥和的面庞，一个个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从他身上脱离站立于托盘之上，他所在的托盘缓缓下降，他所在的天平一侧倾斜至底部。
    “恭喜你，吾主之牧者，你通过了平衡天平的考验，你的善行远远大于你的罪恶。”左边的高阶天使说道。
    波曼身上的那些人影还在涌现，越涌越多，这些有的是当初受到波曼光辉互助会的帮助，据波曼所知老特纳一直没有解散光辉互助会，即使在塔林他依然以波曼的名义组建光辉互助会帮助那些信徒，这些波曼是知道的，只是他自己早已经不关注这些了。
    拥有圣白荆棘王冠以及第三圣目的他可以轻易接引大量的光辉之力，所以对于所谓的善行也就不那么重视了。
    还有的是各个城市创建的医疗院所救助的信徒以及平民，作为北地的候选圣子，没有人会去占据他的创始人的位置，相反修道院还在努力为波曼的名望添砖加瓦。
    自然所有救治的人就在心中感谢波曼，这些加起来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量，白色的人影越涌越多，甚至溢出了托盘，中间的女性雕像露出欣慰的笑容，最后甚至留下了热泪。
    “这…”右边的高阶天使流露出一丝震撼的情绪波动。
    “继续，裁决黑暗之隐！”左边的高阶天使手中权杖挥动，平衡天平和人影尽数散去。
    一面水银镜浮现在波曼身前，银镜中的水银如水波浮动。
    “它会倒映出你最深处的黑暗隐秘，无论你是什么，它都会显现出你的本质，这可以帮助我们判断你的目的。”
    水银镜面微微荡漾，一个年轻人从中浮现而出，他有水银构成，穿着非常怪异不同于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人，其面容十分俊秀，波曼眼睛挣到极致，显然是看到极度震惊的事物。
    “这…”波曼手指着水银镜前面的人已经说不出话。
    两位高阶天使对视一眼，这次他们眼中并没有惊讶之色。
    “异位面之魂！”左边的高阶天使开口道。
    水银镜面化为一阵银色蒸汽消散，左边的高阶天使漂浮至波曼面前。
    “裁决黑暗之隐已经结束，不用担心！异位面的来者，你的来源在吾主面前并不是什么问题。
    恭喜你，你可以进入最终考验，信仰之决！”两位高阶天使同时说道。
    刚刚松口气的波曼，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信仰！他的虽然对光辉与正义之主有些许信仰，但是这种信仰大部分是对于力量的追求和敬畏，另一部分则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祈求光辉与正义之主能够在危难之时解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