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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人生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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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许一宁心中感受到了被惦记的滋味,这滋味充满了整个胸腔,她得好好消化一下。
    刚到家,就听孙宇说:“姐,你手机响八百遍了,烦死了,赶紧接!”
    许一宁一看来电显示,眉目间就冷了下来,是许家人的电话,让她去相亲。
    许一宁一个字一个字的,力量千钧:“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叫石润新,回头我把他带给你们看!”
    ……东二环的某个高档小区,顾湛从跑步机上下来,汗如雨下。
    冯思远从阳台走进来,目光落在他腰上的纹身,“刚刚得到消息,石润新下午三点的飞机飞新市。”
    顾湛拧开一瓶依云,一口气喝完,喉结上下滑动了下:“告诉新市那边,拖住他。”
    “这……”冯思远犹豫了下:“只能尽量,石润新是个聪明人,只要他查到点蛛丝马迹,就能猜出是你。”
    “查出来又怎么样?”
    顾湛把空瓶子扔进垃圾筒,点了根烟,边吸边走到沙发前,用脚踢了踢正在玩王者的林苏苏。
    “安排你堂姐和石夫人见上一面。”
    林苏苏手上忙着呢,头也没抬,“大白天的,顾老板你就要拉皮条啊,要不要我亲自上阵,把石润新勾引过来?”
    顾湛吐出烟圈,“你就算脱光了,他也不会多瞧你一眼?”
    冯思远搭腔:“苏苏,顾老板嫌弃你身材差。”
    “差他妹!”
    林苏苏嗤笑不屑,“人家石少爷情根深种,打个手枪脑子里想得也是许一宁的样子!”
    顾湛面沉似海,掐香烟的动作极其狠厉。
    “哟,还恼羞成怒了?”
    羞辱够了,林苏苏媚眼一抛,“行了,我大堂姐是电视台主持人,学历也好,家里还贼他妈有钱有势,石夫人应该满意,这皮条我帮你拉了。”
    顾湛没吱声,冷冷目光落在冯思远脸上。
    冯思远举起双手,“顾老板,别这么看着我,孙秋惟和孙宇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还真要对孙秋惟父子下手?”
    林苏苏刚输了一局,气得把手机一扔,从茶几上摸了根烟,咬在嘴里,含糊的叹息一声:“人生艰难啊,落到顾老板手里的女人,算他妈的彻底完犊子了!”
    顾湛没理她,走到健身区举杠铃,一百斤的杠铃跟举着玩儿似的。
    阳光正好投射过来,照在他脸上,他的冷酷被无限放大。
    林苏苏看到了,踢了踢冯思远,“顾哥儿手段有点狠辣,要不……你帮着劝劝?”
    冯思远摇摇头,“劝不动,也不敢!”
    ……双休一过,气温直飙三十度,夏天实打实的来了。
    许一宁到了闫氏的37楼,新公司窗明几净,格调高雅,除了实习律师外,每个律师都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透过玻璃往外看,能俯瞰小半个四九城。
    有人敲门,是张九良,一手端着杯咖啡,一手指了指楼上,“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好的!”
    “好消息是你的小叔叔好像不在,可能是出差了!”
    果然是好消息。
    许一宁抿嘴浅笑:“环消息呢?”
    “环消息是,打听不到他到哪里出差,神神秘秘的,不过现在整栋大楼都在谈论你这位传奇的小叔叔。”
    “我不想听。”
    “你是不想听他的八卦,还是不想听闫家的八卦?”
    “都不想听!”
    许一宁果断打断,“师兄,开晨会吧,一会我还得去市局,老师那边布置了任务,最近可能会比较忙。”
    “啥任务,说来听听?”
    张九良号称八卦之王。
    “老师说保密,要不……我向他打个申请?”
    “滚--”张九良白她一眼。
    晨会开完,许一宁拎起包就往市局赶。
    虽然已经过了上班高峰,地铁里还是人挤人,许一宁看着喧嚣的车厢,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难以抑制的慌了起来。
    这两天过得太平静,平静到让她都有点不敢相信,那个男人逼她到闫氏上班,让许哲音产生误会,下一步呢,下一步他会做什么?
    许一宁看着车窗外的广告牌,若有所思,几分钟后,她在医院那一站下了车,鲁刚的赔偿不知道到位了没有?
    让她意外的是,鲁刚竟然已经出院,打电话过去问钱的事情,鲁刚说二十万的赔偿款到了帐上,他正在陪妹妹做血透。
    许一宁觉得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医院到市局离得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
    途经一家川菜馆的时候,许一宁脚步顿了下来。
    靠窗的包间隔着一整面玻璃,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一桌四个人,菜刚刚上齐,孙秋惟是站着的,正端着酒陪着笑脸,他穿一件白色长袖衬衫,领口的袖子扣得严严实实。
    敬酒的对象许一宁认识,是补习学校的几个领导。
    孙秋惟原本就内向,这些年除了教书从来不和人应酬,他显然不擅长这种局面,表情也不自然,动作也显僵硬。
    一整杯酒喝下去,脸涨得通红,颈脖处的疤痕显现出来,越发的狰狞。
    那几个领导连酒杯都没有端,各自吞云吐雾,其中一个男人掐了烟对孙秋惟说了几句话后,三人起身走出去。
    一桌的菜,没人动一筷子。
    孙秋惟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脸埋进掌中,一向挺拔的背弯成一张弓,久久不动。
    或许是许一宁的目光太过灼人,孙秋惟下意识抬头,隔着透明的玻璃,他惊慌,诧异,难堪的表情统统落在许一宁的眼中。
    ……“他们说我年纪大了,思维和反应都比不上年轻的老师,还说我脸上的疤痕会影响学生的学习,有好几个家长都投诉了。”
    孙秋惟端起酒杯,一口喝光,酒精熏得他的眼睛都是红血丝,“他们希望我能自动离职。”
    许一宁沉默的听着,眉眼间的锋利透出来。
    都是屁话。
    舅舅在补习学校做了二十年的老师,带出的学生中年年有考进名校的,他才五十出头,正是经验和实力最鼎盛的时候,哪里年纪大了。
    更何况二十年前不说疤痕的事,现在才来说,哄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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