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希琳的这番话，让韦恩越发确信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唯一的突破点，很可能马泽法的国王。
    “如果真的还有一个地方，不同于马泽法王国，三个占据大公身体的怪物又与他们一体，那么，三大公国之间，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争，也在情理之。三大公国的居民就像被它们豢养的家畜。甚至……”
    蒂希琳没有将话说完，额头上已然冒出了汗水，贝齿忍不住咬着指甲。
    “甚至，哪怕离开拜摩，你也不安全。对吗？”韦恩问道。
    蒂希琳点下了头，尽管心万般不情愿。
    一方是三位大公，一方是三个怪物，爵位的继承依靠怪物的占据继承者的身体——这是一个完美的闭循环。
    现在，蒂希琳将这个闭循环打破了，另外两位大公，甚至包括马泽法国王，都不会允许她的存在。
    她死，法库被另外两家公国吞掉。她几乎不用动脑子，就能想到这样的场景，甚至有可能掀新的国战。
    如果还有其他的出路，就是在这座城堡里，搞定三位大公以及那名从未抛头露面过的国王。
    “我该怎么办？”蒂希琳不安地看着韦恩。
    韦恩瞄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泛白，外面也有了人走动的声音。城堡正在恢复以往的秩序。
    “我不会为其他人的命运做决定。”韦恩摇头，“我们之间的合作也只是到你离开拜摩为止。至于我……我的目标是那个国王。不过，从你想要活命那一刻，你与另外两名大公之间，就只能有一方胜者。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背后的那股力量不会入场，否则，胜负立刻没有悬念，你的命运也将到此为止，要么饮恨自杀，要么成为阶下囚。”
    韦恩并不想打击蒂希琳，但当两个程度不同的明发生碰撞时，战争也将会成为单方面的屠杀，这一点毋庸置疑。
    蒂希琳沉默不语。
    韦恩的话很刺耳，但她却没有反击的冲动。
    争一时口舌之快对解决问题毫无用处，反而会赶走原本会提供帮助的人。更何况，韦恩也并没有说错。
    要么她臣服于国王，如另外两名大公一样，但结局可能依然逃不过一个“死”字，要么，与另外两个公国开战，当法库公国一片疮痍后，再面对他们背后的势力。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她都没有选择的权力。
    “你准备怎么办？”
    “我？挖出三大公国背后的势力。”韦恩眯眼睛。
    “你不怕他们？”
    “当然怕。但是我如果去找他们，至少主动权会在我手里。不过，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帮我。”
    “嗯？”
    “如果我真的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哀之怒嚎’也好，‘雪暴公会’也好，全部就交给你了。”
    “为什么？你好不容易才打造出来的产业。”
    “人，要分得清哪些可以舍得，哪些舍不得。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意义不大，只要我想，也就半年或者一年时间，照样可以打造出来一个新的公会。它们对我来说，就是‘工具’罢了。既然是工具，它的作用已经完成，继续再经营下去，意义也不大。”韦恩摊开了手，“我没什么舍不得的。”
    蒂希琳紧蹙眉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这个界怎么还有这种人？偌大的产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怎么了，突然手握两大公会，有些太开心了？”韦恩见蒂希琳默不作声，便开了一句玩笑。
    蒂希琳摇头，“我考虑一下。说实话，我不太想接手，毕竟，我未来的命运也不会太顺利。”
    韦恩点头，蒂希琳这样说也没问题。
    “对了，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就目前的城堡里，还有一个人或者一股势力的存在。我不确定这股势力是谁？”
    “怎么回事？”蒂希琳盯着韦恩，眼神透露着紧张，“你发现了什么？”
    “就在我离开哈罗格的时候，莉莉被克洛宁掳走了。冈瑟他们一路跟到了拜摩，潜入城堡，找到了他们，泰贝莎借机救走了莉莉。然后，等我找到泰贝莎，她腹部受到创伤，倒在血泊，而莉莉却不见了，同时，我也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一名下属。”韦恩想到骨骼化为灰烬的安斯，心的怒气再次燃。
    蒂希琳脸色微变，声音也有些颤抖，“冈瑟先生牺牲了？”
    什么？
    韦恩狐疑地看着蒂希琳，这里有冈瑟什么事？
    随后又想到，蒂希琳并未见过安斯，以为他所指的“最重要的下属”就是安斯。
    蒂希琳见到韦恩的神色，也知道她说错了话，正在想还会有谁，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她连忙与韦恩相互对视一眼，冲他指了一下卧室，示意他赶紧进去。
    韦恩纵然有千万般不情愿，但蒂希琳让他这么做，他也只得先躲来。
    蒂希琳有伤在身，他还要保护她的安全。
    其实，说是卧室，蒂希琳还未在这里休息过，最多也只是衣柜有几件衣服而已。
    韦恩没心情关注卧室的布局，而是将精力放在外面的动静上。
    夜里的动静总算被骑士“发现”了，安德莉亚的尸体摆放在她的住处，房间里还有列尼斯的尸体，很容易让别人误以为是列尼斯杀死了安德莉亚。
    纵然蒂希琳不想让列尼斯背这口锅，但毫无疑问，他确实是最好的背锅者。
    蒂希琳没有开门，只是叮嘱外面的士兵，让他们收拾好三名死者的尸体，并叮嘱他们，做好他们的职责，随后又回到了卧室。
    “其他的事，我们稍后再说，我估计另外两名大公会过来，看望他们的‘新朋友’。我也要做一下伪装。”蒂希琳瞄向窗外，外面已然是泛白。
    韦恩正要说话，房间再次被敲响。
    “什么事？”蒂希琳再次询问。
    “禀告大公，卡彭特大公与斯亚达大公想要见您。”
    蒂希琳略带诧异，神色也紧张来，能否瞒过两个人，全看这一次了。
    她示意韦恩先躲进衣柜，自己则躺在床上，拉着棉被盖在身上，有气无力道：“请他们进来。”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推开，两名大公进入了蒂希琳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