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报武科，报名费，材料费，加起来一共100，从张雅丽开始。”海大富头也不抬，拿出纸笔刷刷两笔，开始记名。
    报完名字的，打个勾。
    张雅丽，报武师系
    胡彦宏，报武师系
    江城，报武师系
    ……
    从上小学开始算起，在座四班的学生，为了高考准备十二年，心中目标明确，就是为了文武师中的武师。
    进武校，修武师！
    每年高考时，各大学校门口，小区围栏上都挂着醒目标语，家长们翘首以盼自家孩子能出头，十二年的风风雨雨，为的，就是进武校。
    “秦墨，你不报武师？”
    等报名结束，张友才反应过来，秦墨，没报名！
    整个高三（4）班，就秦墨一个人没报名武师。
    不考了？
    “秦墨，你没报考？”海大富仔细对了一遍报考名单，漏网之鱼很醒目。
    高三（4）班，秦墨的存在一直比较透明，海大富第一感觉是秦墨不想参加高考了。
    每年高考，放弃参加考试的武者有的是，高考五步，其中武考、实战，有生命危险，伤亡率还不低。
    一些自知实力不够的学生，选择不参加高考是很明智的。
    金城每年放弃参加高考的学生比例，在三成左右。
    国家也鼓励实力不够的学生放弃，毕竟除了武者，社会上各个职位都需要新鲜血液供给，青少年死亡率过高，影响社会正常运转。
    很麻烦的。
    不过，安阳中学已经连续七八年没人放弃参加高考，4班率先破例，海大富在校长那里，不好过关。
    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影响今年的业绩考核是小，影响明年评职称是大。
    安阳校优秀老师固定十个名额，比起普通教师除了工资增幅明显，还有额外分配给优秀老师的修炼资源。
    恰巧今年要退下去一个，就这空出来的一个位置，安阳中学五十多个老师，一百多只眼睛都盯着这块肥肉，盼不得竞争对手关键时刻出纰漏。
    他们班要出一个退考的，不需要其他老师抨击，海大富自己就没脸再报评了。
    想到这里，海大富脸色颇为难看。
    “秦墨，你再考虑一下。”海大富咬牙道，眼睛死死盯住秦墨，眼神很复杂，紧张，担忧，甚至有那么一丝哀求。
    摸着良心自问，我海大富对你秦墨算很宽容了吧。
    你上课睡觉，体测不及格，我哪一项追究？
    现在让你参加个高考，报个武师，你都不报？
    不就报个名，上一上战场，又不是让你去送死？
    这点面子都不给？
    三年来，你爸前前后后加起来就往我抽屉里塞了三百块的红包，这个数额在我这还能享受这种级别照顾，不错了。
    你这时候退考，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吗？
    “秦墨不报考，挺明智的，说实话，我都有点害怕武考和实战这两关。”
    “我比秦墨强不了多少，可我不敢退考，老爸会打断我的腿。”
    4班的差等生唏嘘感叹。
    报考，也不等于都能过，每年参加武考的，至少有一半人进不了武大。
    安阳中学在金城算不错了，被刷下来的比例也有四成多。
    真等高考结束，通知书下来那一天，有人欢喜有人愁！
    秦墨翻了翻白眼，有必要损我？
    他当然不知道海大富的小心思，点点头，确定道：“我考虑好了，不报武师，我要报文师。”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
    海大富急了，下意识脱口道：“不报武师，你爸送你来安阳三年不是让你最后关头弃考，你对得起你爸一番良苦用心，入赘林家……什么！你说你要报文师？”
    反应过来海大富的表情瞬间变色，比秦墨退考还吃惊！
    不止是海大富，4班的其他人都懵了。
    秦墨，要报考文师？
    海大富虽然在报名前提了一句文师，可他压根没觉得四班有人会报文师啊。
    更何况，报名的人，还是秦墨。
    只有张友表情不太一样，懵逼之余，他九分震惊，以及那么一分感动，这是秦墨在为他加油啊。
    明面上不支持我跟柳莹莹表白，实际上用参加文师系高考这么不要命的举动来警示他要勇敢迈出去，不能在乎别人鄙视的目光。
    文师！
    这一途比武师绝对要难无数倍。
    武师一途，只要你肯努力，哪怕天赋差点，不入品，也能混的不错。
    可文师，难难难！
    文师一途，最重要的，一是才气！
    二是文心！
    这两样，秦墨都没。
    没才气，还能通过观摩名师著作修炼提升。
    没文心，才是大问题。
    没文心，意味着你没有鉴别经典名著的实力，一本经典名著摆在你面前，如同鸡肋，怎么提升才气？
    一刀直接切断了成为文师的路。
    或许秦墨有文心，也有才气，但有一点海大富可以肯定，就算秦墨有文心才气，也不出众，平平无奇。
    就算让秦墨报考文师系了，百分百要被刷下来。
    况且，安阳高中高考报文师系的，得古校长亲自批报。
    原因也很简单，文师考试比武师多一关殿试，殿试是由城主联合文书殿总殿主出题，当场出结果，要是选了一个只会写烂句，作烂诗，题烂词的学生代表安阳中学去考文师，在金城城主和文书殿总殿主坐镇的殿试上出丑，安阳中学，丢不起这个人。
    古明阳，丢不起整个人。
    秦墨面不改色，笃定道：“是，我要报考文师。”
    报考文师，这是秦墨早就做出的决定。
    海大富刚想直接拒绝秦墨，让他死心，可转念一想，要是就这么拒绝，秦墨一气之下真退考了，他海大富还是得背锅。
    不行，这个锅不能我海大富背。
    要背，也是古校长背。
    “好，我帮你报名。”
    海大富秃头高昂，目如鹰视，巡查一番台下学生道：“报考武师的，都好好复习复习，自审自己还有什么不足，身上还有哪些短处。
    速度不够的，每天加练跑步，再不够负重跑。
    力量不够的，回去多练挥拳，举重，让你们老子多花钱买点补品吃，能买到妖魔结晶最好。
    告诉他们，别不舍得，高考一辈子就一次机会。”
    说完，海大富看向秦墨，凝声道：“跟我来。”
    海大富阴沉着走出教室，秦墨连忙跟上。
    “秦墨真的要报文师系？”
    “我们都不敢报文师系，只敢报武师系，他秦墨，凭什么敢报？”
    “就为了这一时出风头，真等到高考那天，不还得现原形？”
    秦墨和海大富一走，4班瞬间炸开锅。
    秦墨也能报文师系？
    开玩笑的吧？
    他有才气吗？有文心吗？
    他有个毛！
    “不用等高考，一会儿他就得灰溜溜的回来。”四班一些知道报考文师系流程的学生摇头笑道。
    用不着等到高考，今天就能出结果。
    校长那一关，秦墨就过不了。
    文师系，不是随便报的。
    ……
    ……
    教室外，秦墨跟在海大富身后，穿过文殊殿，直奔办公楼最高层。
    “海老师，我们这是要去哪？”
    秦墨忍不住问道。
    海大富面无表情回到道：“带你去见古明阳校长，报考文系，必须得古校长亲自批报。
    你想报考，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过古校长这一关。
    放心，古校长不会故意为难你，要是你真有报考文师系的才气，古校长的考核，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嘴上是这么说，海大富心里却已经谋划好了，等秦墨报考文师系失败，以后退考的理由就找到了。
    这锅，他就算成功甩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