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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恐怖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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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不大,六七个菜就摆得满满当当。
    老村长点上两盏油灯,当仁不让地坐在主坐,那个叫做狗子的年轻人则热情地招呼大家坐下吃饭。
    鲍帅皱着眉头看了看唐警官,唐警官趁狗子和老村长不注意,偷偷地朝鲍帅摇了摇头。
    现在情况不明,不能轻举妄动。这个道理鲍帅明白,其他几位警察经验丰富更不会不懂,就这样,大家表面上相安无事,准备上桌吃饭。
    见众人坐好,狗子忽然从地上端起一个坛子,拔开坛口的木塞,一股浓浓的酒香顿时飘散出来。
    “大家难得来一次,一定得尝尝咱们自酿的米酒。”
    说着,狗子客气地给每个人倒了满满一大碗酒。
    碗里的米酒虽然稍稍有些浑浊,但是香味四溢,色泽透亮看上去倒是很有几分农家好酒的模样。
    可眼下这种状况谁又敢去喝?
    唐警官连连摆手:“我们几个都不太会喝酒,而且明天还有事,要不算了吧,下次,下次一定好好喝一顿。”
    “唉,这次喝这次的,下次再喝下次的,山里人不兴把这次的酒存到下次,我先干为敬了!”
    狗子哪肯放过唐警官,自己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眼看唐警官抹不开面子,就要端起酒碗,鲍帅忽然向老村长问道:“老人家,听县城里的人说,这山上有个防空洞很有意思,不知道那里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听到鲍帅这个问题,狗子端着的酒碗顿时僵在半空,眼睛古怪地转了几下,最后看向了老头,而同来的小何几人也是楞在当场,空气仿佛凝固下来。
    老辣的唐警官立刻盯住狗子和老头,希望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然而,老头子令他失望了。
    听到鲍帅的问题,老头子仍旧面无表情,狗子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但脸上却没有露出太多有价值的反馈。
    老头压了压手,示意狗子坐下,然后淡淡地问鲍帅:“谁跟你说山上有什么洞?”
    鲍帅笑了笑:“就是县城里的人啊,他们都这么说,说到了山上千万不要错过那个防空洞,里面说不定藏着宝藏呢。”
    老头子嘴角一翘,发出“咯咯”的干笑声,好像哮喘病人喘不上气,让人很不舒服。
    “小娃娃,防空洞什么的我是不知道,但是山上的确有个大洞,那里不但没有宝藏,反而可能要了你的小命!”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脸色一变。
    “老人家,为啥这样说?”
    大伟最沉不住气,连忙追问。
    老头子又是一阵干笑。
    “几十年前,具体是什么时候我记不得了。当时来了一大帮人,不停地往山上搬东西,自从他们来了以后,每隔几个时辰就会传来一阵雷声,整个山都会震一震。
    我们一开始以为是山神发怒了,很害怕,就找人上去看,后来才知道是那帮人在打洞。他们开了一个很大的洞口,然后一直往下挖,可能他们也是像你们一样,想去找所谓的宝藏吧。”
    “后来怎么样?他们找到了吗?”
    鲍帅问到。
    老头子灰白的左眼转了转,抬起酒碗喝了一口。
    “找没找到我不知道,但是他们可能挖到了鬼!”
    “挖到了鬼?”
    老头子点点头。
    “大概一两年之后吧,突然有一天那帮人就没了动静,我们感觉很奇怪,就又让人上去看,结果回来的人说上面尸横遍野,到处都是血,所有人都死了。”
    “什么?!”
    唐警官目光一凝:“所有人都死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死了,我们的人上去看,洞口全是尸体,洞里也是,而且都是残尸,死状很恐怖。”
    “那为什么说他们是挖到了鬼?”
    “当时去看的人没敢进洞,回来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我又带着人去了一趟,结果尸体都没了,血也没了,他们的房子,还有洞里都是空的。
    我带着几个人往洞里走了一截,里面一直在刮阴风,还有一种恐怖又奇怪的声音,你们说这不是挖到了鬼是什么?”
    鲍帅几人齐齐色变,唐警官还算镇定地问:“老人家,你们两次上去间隔了多久?”
    老头子想了想:“最多半天时间吧,去看的人回来告诉我这件事,我马上就带人去了,没耽误时辰。”
    “您说洞里有恐怖又奇怪的声音,是什么?”
    鲍帅问到。
    “就是咔咔,咔咔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反正当时听着很吓人。”
    “什么?!”
    听到老头子这话,鲍帅顿时后背一凉,“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众人惊讶地望着鲍帅,他这才发现自己失态,勉强地笑了笑,重新坐了下来。唐警官朝他投来询问的目光,鲍帅微微摇了摇头。
    别人不知道这种声音,他却十分敏感,因为那种声音几乎是印在他脑海里的,从碎尸案现场,到天洋大厦里,他都曾听到过这种声音,活尸的脚步声……
    自己听到的声音应该是刘雨涵留下的,而刘雨涵是在几个月以前才失踪的,绝不可能出现在几十年前的防空洞里。
    那么如果老村长听到的真是活尸的脚步声,又会是谁发出来的呢?
    也许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活尸绝不止刘雨涵,而且出现的年代很可能非常早,或许跟课题组的试验脱不了干系。
    在鲍帅思潮泉涌的时候,老村长又接着说了起来。
    “后来,又有几波人陆续来到山里,进了那个大洞,但是他们都没再回来,我们村有几个胆子大的娃娃也去洞里找过人,不但人没找到,连他们自己也都失踪了,其中一个就是狗子他哥。”
    说着,老头子望向了一旁的狗子,狗子想起这段往事,双眼顿时变得通红。
    老头子摇了摇头:“从那以后我们就不敢再去那个大洞了,里面有鬼啊……”
    “老人家你说后来还有人去过那个大洞,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唐警官追问到。
    老头子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记不得了,得有两三次吧,最近的一次怕是也得有个十来年了吧?”
    十来年?难道是清查组来的那一次?不对啊,清查组明明全部回去了啊?
    鲍帅在心里嘀咕一句,实在难以把几个信息统一起来。他看了看唐警官,唐警官脸上也是一副捉摸不定的模样,看来他也没什么线索。
    聊完这几句话,老头子像是精力不济,打了一个长长地哈欠。
    “老了,一到晚上就犯困,我就先去睡了,让狗子陪你们好好吃个饭。”
    说着,老头子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狗子赶紧起身搀扶,老头子却摆了摆手,让他陪好客人,众人又连忙客气地向老头子道谢。
    快走到门边的时候,老头子突然停下脚步说道:“几个娃娃啊,我看你们对那个洞很有兴趣,但我得提醒你们一句,好奇害死猫,千万不要以身犯险呐。”
    听到这位老人的忠告,唐警官赶紧起身,连说不会,其他人也都口不对心地敷衍了几句。
    老头子嘴角扯了扯,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走出了大门。
    老头子一走,狗子也没了劝酒的心情,大家默默地吃起了晚饭。桌上一共七个菜,五个素菜,两个荤菜,分量都很足。
    鲍帅对着面前的青菜下了筷子,感觉这菜的样子虽不太好看,但是味道还不错。
    他这才发现满桌的蔬菜竟然都叫不上名字,这让农村出身的他很是惊讶。
    正想问问这些蔬菜的品类,坐在他正对面的小马突然一口吐出了嘴里的东西。
    “呸呸呸,这是什么肉啊,怎么有股怪味?”
    狗子一愣,夹起大伟说的那盘肉尝了尝。
    “没什么味啊。”
    鲍帅也夹了一片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的确有股古怪的味道,有点像果子狸的土腥味,又有点像海鲜的鱼腥味。
    “哦,这是山里的野味,你们城里人怕是吃不惯吧。”
    狗子似是恍然大悟地解释了一句。
    众人不置可否,唐警官连忙向几人递了个眼色,示意不要这个问题上纠缠,大家便不再讨论,重新开始吃饭,只是除了狗子,没人再去动那两盘荤菜。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几人各自想着心事,味同嚼蜡,鲍帅也是如此。
    出现活尸的踪迹始终让鲍帅心神不宁,特别是之前那个女人总给他一种类似活尸的感觉,让他心中一直有些不自在。
    鲍帅越想越觉得奇怪,心不在焉地扒了两口饭,便借口上厕所,离开了房间。
    今晚乌云密布,夜空中没有一丝月光,山村里不通电,更不可能会有路灯,整个村子就好像一只安静的野兽,蛰伏在死寂的夜色里。
    然而,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在红外成像面前又是另一番天地,对鲍帅来说,至少在三十米的范围内,是一片清晰的黑白画面。
    借着这个画面,鲍帅畅通无阻地穿行在夜色之中。
    他先是蹑手蹑脚地走到老村长那间屋子外听了听,里面没有动静,似乎就像老头自己说的一样,已经睡了。
    确定了这件事之后,他又走到先前那女人逃走的杂草附近。
    最近几天一直下雨,地上都是稀泥,凌乱的脚印清晰可见,而除了脚印之外,地上竟然还有掌印。
    掌印和脚印间隔大约三十厘米,说明鲍帅听得没错,那女人的确是四肢着地奔跑。
    他记得在天洋大厦见到活尸的时候,活尸其实是脚不沾地,奔跑在空气中的,这里出现了这些掌印,就说明那个女人跟活尸之间还是存在着很大的区别。
    这个发现令鲍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顺着掌印一直追了出去,发现那女人逃走之后兜了个圈子,竟然又折了回来,而且就停在众人吃饭的那间屋子外。
    从脚印上判断,她当时应该就趴在窗户底下。
    鲍帅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当自己问老头防空洞的事时,狗子的眼睛曾经古怪地乱转了一下,现在想来似乎是有意无意地往这个方向瞟,难道他那一瞬间的失态不是因为防空洞,而是因为看到了这个女人?
    还有老头那个压手的动作似乎稍显多余,难道不是做给狗子看的,而是做个那个女人看的?
    那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老村长和狗子又在掩饰着什么?鲍帅瞬间感觉有些后背发凉。
    他突然注意到地上凌乱的掌印中,有一条一直延伸到了隔壁的院子,也许那个女人之后便是从这个方向离开的。
    鲍帅想了想,然后跟着这条足迹向隔壁的院子摸了过去。
    隔壁的院子只有一间屋子,掌印直直延伸到屋子的大门前。
    鲍帅一路跟着足迹轻手轻脚地来到大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了听,里面没有半点动静。
    他试着推了推门,大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一条小缝。
    目光透过小缝在里面扫了一圈,里面似乎没有人。
    鲍帅把心一横,干脆推开房门,一个闪身冲了钻了进去,然后又急又轻地将那扇门关严。
    房间里的陈设少得可怜,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张小床之外,只在墙角放着一只半人高的木箱。
    鲍帅小心翼翼地在屋子里搜寻了片刻,什么也没找到。不死心的他最后又打开了那只木箱,木箱里放着一些女人的衣物,想来可能是那个中年女人的。
    鲍帅翻了翻,却没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顿时大失所望。
    然而,就在他想要盖上箱子的时候,突然发现木箱的盖子内侧似乎夹着一片碎纸。鲍帅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片抽了出来。
    那是一张半个手掌大小的硬纸片,其中有一大半被暗红色覆盖,他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有股血腥味,应该是血迹。
    没被血迹盖住的地方似乎有两个字,鲍帅仔细一看,是用钢笔写上去的“羽生”两个字,字迹下面还有一条黑线。
    “羽生”?什么意思?
    正想着,他突然听到院子外面似乎有动静,心里一个激灵,连忙将那张硬纸片塞进口袋里,悄悄挪到窗户边,借着小小的窗缝向外看去。
    只见夜色之中,有个人影正四肢着地的在草丛里飞奔,如同猎豹一般,眨眼之间就消失在夜色中。
    而这个人,如果鲍帅没有看错的话,竟然是先前连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村长!
    怎么回事?
    看老村长那奔跑的速度和爆发力,别说是一个老人,就算是奥运选手恐怕都自愧不如。
    就在鲍帅心头疑惑的时候,他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沙哑、干枯的声音。
    “喂……你在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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