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什么时候把爵位让给儿子
平阳侯老夫人郑重其事道:“你们可都听见了?过几日,我同侯爷,会召开宴会,宣布明姿跟妍妍的身份。但从今晚起,你们要心里有个数,她们两个,就是侯府里的嫡孙小姐,你们若是敢踩高捧低,让我知道了,平阳侯府里可容不下这样的人!”
下人们有机灵的,这会儿已经跪了下去,高呼见过两位孙小姐。
平阳侯老夫人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来。
舒安楠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苗氏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舒诣修皱着眉头,看看阮明姿,又看看阮明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只有茅若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平阳侯老夫人倒也不太在意他们是否接受,她今晚上这般大张旗鼓的宣布,也有怕下头有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冲撞了她的两个心肝孙女的心思再。
苗氏阴沉着脸。
嫡亲孙女?
那她的婵儿算什么?!
舒安楠倒是也被那个“嫡”字,给刺激了一下。
他想起来,他眼下虽说看着风风光光的,但他终究只是从一个破败穷人家过继来的,这世子也一当就当了三十来年。他的同僚们私底下都笑话他,说他身上根本就没有平阳侯府这一支的血脉跟才能,也难怪老平阳侯一直不肯让他承爵。
舒安楠红了眼。
这么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充其量就是生得比旁人漂亮了些,怎么就能让平阳侯老两口心甘情愿的说她们是“嫡”!
“这未免也太草率了点!”舒安楠不满的开了口,声音铿锵有力,“母亲,一个银镯子能说明什么?万一那赵氏妇人也是从旁的地方捡到的那镯子呢?还有这人证——”
舒安楠不满道:“也不过是什么娘家侄子,算不上当事人啊。这侍卫既然千里迢迢带了人证上京,怎么不干脆把那赵氏妇人给带来呢?是非曲直直接问就是了。如今搞得这么弯弯绕绕,是否其中有什么猫腻,那也不好说啊。”
那侍卫不卑不亢,朝舒安楠抱了抱拳:“回世子的话,并非属下故意不带那赵氏妇人回京,实在是那赵氏妇人,卧病在床,枯瘦如柴,已然神志不清,生活不能自理了。至于旁人,被那赵氏妇人瞒了几十年,更是不知内情。无奈之下,也只有通过这镯子,以及这人证,曲折证明。”
舒安楠磕绊了一下:“……总之,这也太草率了。”
平阳侯老夫人淡淡的开了口:“哦?依你之见,何为不草率?”
舒安楠犹豫半天,灵机一动:“要不就滴血认亲?”
这会儿,斜刺里出来个声音,充满了嘲讽之意:“贵府世子可真是不学无术。这滴血认亲的法子,早就被证实根本不准了。两个素昧平生的人,这血液也有可能融合,至亲的血液也可能分离。所以,滴血认亲能代表什么?”
舒安楠被人当着脸骂不学无术,顿时勃然大怒:“谁!”
却见着那个说话的人自个儿起了身。
他原本坐在角落,旁人倒也没怎么注意到他。
不是席天地又是谁?
席天地哈哈一笑,没什么诚意的朝舒安楠拱了拱手:“世子,着实对不住,我这人,看到蠢事就有点忍不住……哦,世子,在下不是说你蠢的意思,是说那滴血认亲的法子蠢。”
舒安楠脸红脖子粗的怒吼:“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平阳侯老夫人冷冷的看了舒安楠一眼。
这个“又”字,已经把舒安楠的态度表示的很明显了。
“收敛一下你的脾气!”老平阳侯不悦的开了口,“这位是神医,是明姿千里迢迢请来京城,给平儿看病的!”
先前席天地要去给舒康平看诊,只是舒康平早早睡下了,席天地便说明日再看也一个样,醒着的时候把脉最为精准。
舒安楠知道舒康平这是老平阳侯另一处不能碰的逆鳞,他忍了忍,还是有些忍不住:“父亲!你看他方才说的那些话!”
老平阳侯皱眉道:“席神医不是说过了吗?不是针对你,是滴血认亲这个法子太蠢。”
舒安楠攥紧了拳头。
席天地在一旁慢悠悠道:“一般来说,有银镯子这样的辅证,再加上阮明姿跟平阳侯老夫人年轻时生得几乎一模一样,难道这还不够说明什么吗?哪里还用得着什么滴血认亲的狗屁法子——世子无非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罢了。”
舒安楠显然被席天地给气得不行了,他指着席天地,手指直颤。
席天地倒是很不以为意,慢悠悠的朝舒安楠拱了拱拳,又慢悠悠的坐下了。
舒安楠简直要被气死了。
这也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的劳什子神医!
都能在他面前摆谱!
平阳侯老夫人突然淡淡的开了口:“怎么,楠儿,我同你父亲,有了亲孙女,你看着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舒安楠心下一凛,那股借酒撒疯的怨气顿时散了不少。
他垂下头,拱拳道:“母亲怎么这般想儿子。儿子自知是父亲母亲过继来的,虽说待父亲母亲的心是一样的,但……儿子也知道,儿子始终跟父亲母亲身上血缘差了一段。眼下父亲母亲找到了亲孙女,儿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是这么说,但话里行间还是露出了那么一抹掩不住的阴阳怪气。
苗氏这才上前,一手扶着腰,一边给平阳侯老夫人行礼:“母亲,世子他喝了酒,语言上有所冲撞,还请父亲母亲莫要见怪。”
平阳侯老夫人看到苗氏便是皱了皱眉,不过顾及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平阳侯老夫人倒也没对她说什么重话,只淡淡道:“行了,倒也没旁的事。你们回去吧。”
舒安楠咬了咬牙,突然抬起头,问老平阳侯:“儿子倒还有一事。先前父亲曾经跟儿子说过,等年后宫中开了印,便向宫里递上折子,将爵位转给儿子……这宫里开印已然很久了,不知道父亲这折子,什么时候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