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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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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明姿也没有旁的法子,她见少年那苍白的唇有些干,赶紧捧了把水,小心的浸湿一下他的唇。
    谁知道,就在这会儿,少年那又长又密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即睁开了眼,眼中满是迷茫。
    当即吓得阮明姿双手一哆嗦,一捧水几乎洒了大半在少年脸上。
    少年这下是真醒了,他唇间溢出一声极为细弱的呻吟,有些艰难的双手撑着,坐了起来。
    蹲在一旁的阮明姿也顾不得什么,赶忙帮忙扶了一把。
    少年半晌没说话,似是头疼得很难受,一直蹙着眉头。
    阮明姿在干嘛?
    她在一旁静静的,心潮澎湃的,在心底赞美少年的颜值。
    方才闭着眼就很好看了,这会儿少年睁开眼,哪怕此时蹙着眉头,都难以遮掩他那股清凌凌直直的戳进人心里的俊美!
    半晌,少年似是从受伤的状态中终于稳定了下来。
    他那双清湛的眸子看向阮明姿。
    两年前,阮明姿曾在马车上同这玄衣少年有过一次短暂的视线对视。
    那会儿阮明姿是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一滩幽冷,清丽却又寒凉。
    然而这会儿,阮明姿却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雪山之颠的纯白雪莲,幽冷依旧,但那股让人心底胆颤的寒凉却消失无踪了。
    阮明姿愣了愣。
    有点不太对劲啊。
    少年那有些薄的唇微微动了动,声音略有些沙哑,似是极为艰难,在忍受着什么,“你是谁?”
    这个场景阮明姿不意外,救人后总要有这么一幕的,救命恩人总要自报家门的嘛。
    可这少年的声音乍一听只是有些沙哑,但再仔细一听,便会察觉到他尾音有一丝发颤,似是难以忍受某种疼痛。
    他的伤势,看来应该不止是头上一处。
    阮明姿莫名的就有点心疼:“你别说了,先缓缓啊。我就是路过救你的一个人,什么报答啊什么的这种既定流程,回头再说。”
    然而少年蹙了蹙眉,那幽冷的眼神将阮明姿轻轻一扫。
    阮明姿突然觉得,似是有点先前那种寒凉的感觉了。
    少年深深的吸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阮明姿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在她也不无聊,少年哪怕只是坐在那,不说半个字,也足够赏心悦目了。
    就像是一支清丽冷隽的梅花,又像是高不可攀的高山雪莲。
    阮明姿作为一个颜狗,觉得很满意。
    这玄衣少年,其实眉眼看着似是比两年前更为冷峻了些,五官清隽绝丽却又不带一丝女气,与阮明姿的明丽灿烂倒像是一冷一热。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总是眼睁睁的盯着人家休息,阮明姿起身,四下望了望,“时辰也不早了,你家在哪里?或者有亲人在附近吗?我可以先把你送过去。”
    玄衣少年这才默默的抬眼看了阮明姿一眼。
    他额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显然是在忍耐着什么疼痛,可单看他的神色,却又看不出半分端倪。
    阮明姿想起玄衣少年意识模糊时溢出的那两声呻吟。
    看来真的还有其他的伤啊。
    这位也真够能忍的……
    “我忘记了。”少年沙哑的开了口。
    短短的四个字,让阮明姿不由睁大了眼睛。
    忘记了是什么意思?
    是她想的那种,失忆吗?
    “你的意思是,你什么都忘了?”阮明姿小心翼翼的问着少年,“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受伤?”
    少年略一点头。
    阮明姿顿时觉得有些头大,这少年一看就来路非凡,敢带着几个手下直接把人贩子赶尽杀绝,哪能是普通人?
    眼下他这情形,说不定就是他的仇家造成的。
    ……可不管怎么说,这少年两年前曾经救过她。
    不止是她,还有无数的少女,一辈子的命运都因为他而改写。
    阮明姿深深的吸了口气,没有费太多时间便下了决定。
    “没事,不就是失忆吗?”阮明姿声音很是温柔,“那你暂时先跟着我一起养伤吧。”
    玄衣少年这次沉默了许久。
    过了半晌,这才轻轻的点了下头。
    阮明姿试着去搀扶少年:“你看看你能不能起来?”
    玄衣少年这次额上的冷汗豆粒般滚落,可他依旧一声不吭,死死的忍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玄衣少年终于站了起来。
    他稳了稳身形,深深的吸了口气,放开了原先搭在阮明姿肩上的胳膊。
    “男女授受不亲。”玄衣少年声音依旧是哑的,一副要自己走的模样。
    “哪里还管得了这些?你眼下能走吗?”阮明姿有些无奈。
    但这种事一般都是有碍女子的名誉,人家这是为了她着想,也是一片好意。
    玄衣少年半晌,又是缓缓点了下头。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慢慢的往前走着。
    然而走得歪歪扭扭,跌跌撞撞,头上的冷汗也一滴滴滚落,可他的脸上,却只有微微抿起的薄唇泄露了些什么,从表情上,断然是看不出半分痛苦。
    也是个死倔死倔的。
    阮明姿暗暗叹了口气,她四下里看了看,上前直接一把撑住他的半个身子:“好啦,这会儿也没旁人,事急从权,别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
    玄衣少年站起来比阮明姿高出了许多,然而阮明姿却像是格外有力,小小的身子牢牢的撑住了少年的半个身子。
    少年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再推开阮明姿。
    两人走得极为缓慢,阮明姿边走还要辨认方向,有时候还要停下来让玄衣少年休息会儿。
    这少年倒是半句话都不曾多说,若非阮明姿说要休息,他哪怕已经脸白如纸了,怕是都不会主动提出要休息。
    阮明姿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索性就根据自己估摸着来,走一会儿便停一停,让玄衣少年缓一缓。
    直到月上枝梢,阮明姿这才将人搀扶到了家中,后背都被汗给浸湿了。
    几乎是头一沾炕,玄衣少年便面白如纸的晕了过去,若非还有些浅浅的呼吸,阮明姿都要以为他这是猝死了,可把她吓了一大跳。
    阮明姿叹了口气,赶忙去了孙大夫家。
    虽说村里的孙大夫医术也就那样,但怎么说也聊胜于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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