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来得时候，木子还送她了。
    半夜在召唤师峡谷相遇，如果这会儿，她点了拒绝，那岂不是说明她怂了。
    怂，是很失牌面的。
    所以余次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同意。
    金了对局之后，木子和往常一样，以一种很熟稔，很平常的语气，在队伍里发言，问余次要不要去yy。
    这语气平静的……
    让余次以为，今天真的什么实情都没发生。
    鱼刺：上吧。
    她觉得，平静应该是表现在文字上，真要到了yy里，听了声音，该激动地还是一样要激动的。
    但是，她错了。
    一进yy，木子还是平时的木子。
    先挑起话题，语言里带三分笑意，接段子，逗她开心，起转承合一套装，无缝衔接。
    她和往常一样，余次肯定不能输阵，也压着声音，让自己看上去和平常差不多。
    明明发生了很多事情却同时装作若无其事二人组，就这样进入了召唤师峡谷。
    然后，二人组就掉链子了。
    语言掩饰一下，跟平常相差无几。
    但是复杂焦躁的内心，是无法掩饰的……呸，余次复杂焦躁的内心，是无法掩饰的。
    因为心里想的事情太多，余次操控的索拉卡，总是频频出错。
    频频被对面干掉。
    她被干掉之后，她身边的adc就会咬准了那个手染鲜血的人，然后冲上去给她报仇。
    一盘游戏下来，余次死了五六次，木子比她好一点，但也因为为了报仇随意乱窜，gg了三四次。
    第一次把游戏，惨烈收场。
    两个人还被三个队友和对面五个对手群嘲了一下。
    彩笔情侣，最好不要双排。
    失败和安静，席卷了yy房间。
    最后，是木子打破了宁静。
    “都快两点了，你还不去睡觉？”
    “你不也没睡吗？”
    “我……”木子笑了笑，“我心情激荡，睡不着。”
    一句心情激荡，一下就点燃了这个夜里，最暧昧的火花。
    为什么而激荡，为谁而激荡。
    “你说你心情激荡？”余次嘟囔了一声，“根本看不出来。”
    “我怕我表现的太过，你会觉得压力大。”木子一下释放了自己压抑的情绪，“怕一邀请你进来之后就这样激动，那样激动。”
    “询问来，询问去，你会吓得直接退出房间。”
    “胡说！”
    在对方眼里，自己仿佛就是一个怂逼。
    “我才不会这样。”余次呵了一声，“进了队伍，一起去了召唤师峡谷，我肯定能不会中途退掉。”
    “是啊。”
    “会比刚刚还要神仙打架，纯辅助把自己当成adc，追着敌人冲出去，游遍整个召唤师峡谷不管自己的adc。”
    “……”
    忽然被打脸。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这语气，是关心了。
    聊着天，余次扑通扑通飞快的心，渐渐安宁了一会儿，“没睡的原因大概就跟你一样呗。”
    “激动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
    “差不多吧。”
    木子又笑了起来。
    “你这次又笑什么！”
    “没什么，开心一下。”
    “……”
    “开心，你也和我一样激动，彻夜难安。”
    大晚上的，总说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那就真的不用睡了，余次听了几嘴之后，就打住了一下，岔开了话题，让木子说起了别的事情。
    “那条围巾是你送的？”
    “是我，之前聊天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你朋友圈里有人晒了这个牌子的围巾吗？”木子靠在按摩椅上，“就送了一条给你。”
    “我以为你会晒朋友圈的，但是等了好几天，你都没发。”
    余次：……
    她之前哪里知道是木子送的，她就觉得经纪人财大气粗，一线品牌多拿出来送手下人。
    不纠结这个，余次马上又开始抓，“那天你去了机场，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因为约好了晚会见，更有仪式感。”
    又零零碎碎谈了很多事情，余次问起木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她有好感的，那边的人顿了顿，最后回了一句。
    很早之前。
    很早很早，早到记忆，都好像开始有点模糊了。
    “好了，三点了。”
    “不和你聊了，赶快下线吧，明天中午，你还要赶一次公司聚餐呢。”
    木子倒是把余次的行程记得很牢固。
    一个大小姐，把自己公司旗下小主播的行程安排记得这么牢固——
    这都不是爱，那什么是爱？
    眼看着语音即将结束，余次抓着结束的尾巴，再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老说我怂？”
    “不是我说。”
    “是你这么做了。”
    木子回想起今天晚上的一切，慢慢说：“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连今晚亲到墙上那一步都没说的话，此刻，忽然出现。
    余次一懵，然后就马上又听到了一句。
    “我也能感觉出来，你喜欢我。”
    “但是，你就是不承认。”
    “哪有——”
    “噢。”木子打断了余次说的话，“有，如果你要反驳我的话，就摸着自己的心，对我说一句，你不喜欢我。”
    “可以说出来吗？”
    余次支支吾吾，没了声音。
    说不出来。
    “所以你是喜欢我的。”
    “那，余次老是喜欢说，自己是个勇敢的人，不如就对着话筒，跟我说一句，你喜欢我。”
    “说得出来吗？”
    余次用我字开的头，我我我我了很久之后，还是没咬出这四个字。
    “我感觉有些太快了。”
    快的有点不真实。
    “不快了。”
    快？
    时间的洪流于掌中，转瞬即逝，从来都没有慢过。
    “好吧……我承认，我是喜欢你。”
    “但是，要见面，要交往，要把这段喜欢，从网络上移到生活里，从木子挪到李心身上，需要时间。”
    木子那边静了很久。
    “喂？”
    “你走了？”
    “我没走。”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木子垂下眼眸，“让文姐把你带回去，就是给你时间了。”
    “明天公司员工聚餐，我不会出现，我给你时间，你们慢慢考虑一下我们的——”
    本来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见面，在余次嘴巴里，倒成了一场网恋奔现。
    “考虑一下我们的网恋奔现。”
    “好。”
    “去睡吧。”
    在木子的第n次催促之下，余次挂掉了yy，关掉了电脑。
    一路回大床房的时候，余次还在想明天的聚餐。
    她不来了。
    隐约有一种，松了一口气，又丧了一口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