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回去的时候，程续又起身让位。
    因为这会儿要吃饭了，他不好一边咀嚼一边说话，就闭上了嘴。
    饭后，没等他开口，余次就很懂行的啪嗒一声，倒在了顾秋水的肩膀上。
    “抱歉。”顾秋水抬起手，“程老师，身边有人在睡，不好说话。”
    程续：……
    “这个新人，很能睡哈。”就没点眼色吗？
    “是啊，能吃和能睡都是一种福气，怎么了？”
    这还能说什么，安静的靠着椅子，这个下午，程续没有再说话。
    大概过了四个小时之后，飞机抵达了巴黎。
    这会儿，巴黎已经是深夜了。
    举世闻名的浪漫之都，即使是凌晨零点，依旧美丽，大家站在机场，看着远处的风光，赞叹了起来。
    一众人很快被导演组的车装去了原先订好的假日酒店。
    打了个招呼之后，在飞机上还互相问好过的一群人，都挺冷漠的去了自己房间。
    余次有点不懂这种气氛，就直接跟住了顾秋水。
    到房间里，两人洗漱了一番之后躺在了床上。
    因为在飞机上休息了挺久，她们还都挺有精神的。
    “秋水姐，真人秀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什么样子？”
    “额，镜头前和镜头后是两个人？”余次一想到程老师在镜头前和镜头后的表情对比，就觉得有点可怕。
    顾秋水嗯了一声，“大多数是这样的，因为本性不太适合这个圈子，就要戴上面具，伪装成观众喜欢的样子。”
    “噢……”
    余次一句噢之后，很久没了声音。
    顾秋水顿了顿，问了句：“睡了吗？”
    “没有。”
    “那怎么不说话？”
    “没，我就是在想……”余次感觉自己在想很放肆的事情，“如果拍真人秀就要戴各种面具的话，我——”
    “我不是很想拍真人秀。”她说的有一米米的小心。
    毕竟，工作室已经给她做完了整体的娱乐圈规划，预计分配给她的资源也很好，甚至顾秋水为了让她起步能更高一点，还献出了自己的综艺首秀。
    这种情况下，对工作室说不，简直大胆到无畏。
    但是——
    顾秋水拉住了她的手，“不会。”
    “有些人需要戴面具，是因为他们原来的性格不合适，但你不需要。”她顿了顿，语带笑意，“你本来就很可爱。”
    “最可爱，最圈粉了。”
    余次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第二天早晨，节目正式开始了。
    和许多穷游综艺节目一样，《四通八达》在各位嘉宾来到巴黎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翻行李箱。
    多余的零食，钱，还有一些明显不该出现的东西！全都要收走！
    有些小姐姐卖的是吃货少女的人设，看见自己的零食被收走之后，眼神那叫一个可怕。
    至于余次和顾秋水，特约嘉宾，一个是元气妹妹，一个是近人女神，旅行箱里，一个放的是画册和衣服，另一个放的则是一些感冒药和夏日防晒用品。
    “哇！看来两位特约嘉宾虽然是第一次来我们《四通八达》，但是还是提前了解过规则的哟~”
    主持人指着俩箱子，“竟然一个违禁品都没有。”
    “那好啦！到现在，我们已经把各位的违禁品都收走了，此刻！巴黎时间早晨八点十八，为期一周的浪漫之旅——”
    “正式开始啦！”
    “身上仅有住五天宾馆钱的嘉宾们~到底要怎样才能完成我们的巴黎游玩计划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
    在这句拭目以待之后，剧组是真的走了。
    八个人现在围在了小厅里。
    照例，队长程续开始说任务，“一周之内，完成三个任务，一，游览埃菲尔铁塔，二，去一家叫做长情凡尔赛的画廊游览，三是每个人都去塞纳河畔买一本喜欢的书。”
    “第一个的话，游览是不需要门票的，所以我们只需要打车过去……”
    “参观画廊是15欧一个人，塞纳湖畔的旧书市场……任务卡上也没标注那里的书是多少钱。”
    “不过按照我之前在网络上曾经了解过的，那里的书应该也是5欧一本。”
    “那程老师，我们手里现在还有多少钱？”顾秋水问。
    程续算了一下，“五天的住宿费，大约是400欧。”
    “那我有个提议。”
    “什么？”
    “我记得这边的旅店，一间房间是10欧，我们这里有四男四女，完全可以住四个单间，你觉得呢？”
    这个决定，当然很好。
    能一下省出这么大一笔钱，大家很自觉地开始分配小队一起住单间，顾秋水更自觉，直接就往余次身边走了一步，“我跟余次住一起。”
    都是妹子，跟相熟的人住一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没人觉得顾秋水有啥不对，唯有关雨，在听见这句话之后，微微侧头。
    房间分配好，7天，四个房间，一个房间10欧，一周下来就是280欧，多出来的120欧正好分配门票，那么，大家只要赚出买书和坐车的钱就好了。
    赚钱。
    常驻嘉宾们都很熟悉这个流程。
    “待会儿我们出了这边，直接去广场上，这么多人行动不方便，不如分散分组来？”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大家的同意。
    然后，顾秋水又适时的开口了，“我觉得程老师的提议很不错，我们就直接分组来就可以了！”
    她直接拉着余次，两人一起举手，“我跟余次一组。”
    程续的表情这下是真的差点没藏住，他记得之前李昌平打电话给这个顾秋水说过吧？这么装傻，装不懂的样子？
    “秋水，在外打工不容易，不如我们还是来重新分配一下——”
    “不用了程老师，谢谢您的好意。”顾秋水还没来得及说话，余次就自己顶上了，她笑的天真纯粹，“我看过《四通八达》，大家每次出去打工赚钱都有是小团体或者二人搭档的，都配合的很好。”
    “我和顾老师是后来加入的，就不在赚钱这个方面插入大家啦！”
    “不过程老师您别担心，我有很多打工经验，不会让顾老师受累的！”
    她说着，眸光闪闪，整个人甜得不行。
    而程续只听到了这段话里，无数的您。
    但这还不是结束，更暴击的是，顾秋水在余次说完话之后，也笑着说了一句，“是，程老师您受累了，我们来节目之前也是做好了功课的，不用您担心。”
    程续的脸黑的不行，一边的关雨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她眯着眼睛，摆手，“没事，就是想到了点好玩的事情。”
    “也别讨论了，都快中午了，我和成妹妹一组，余次和顾姐一组，剩下四个男人一起凑组，我们直接出发吧！”
    队伍里的另一个老资格拍板，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八人三路，三组摄像机，开拍！
    摆脱了人群，摄像机还在蛮远的地方，两个人尚且有一段时间。
    余次直接跟顾秋水谈起了程续，“秋水姐，我怎么感觉这个程老师……总是有意无意的缠着你？”
    “观察的挺仔细的。”顾秋水仗着身高优势，直接揉了下余次的发顶，“之前导演说过他想跟我炒cp，我拒绝了，不过看样子，他还不死心。”
    “……”
    余次忽然就想收回自己第一次看见这位程老师的时候下虽然矮，但长得不错，声音和气质都挺斯文的评价。
    就今天他的所作所为，哪里是斯文，分明就是败类。
    “你都拒绝了他还贴过来？”余次蹙眉。
    顾秋水嗯了一声，“是他，他就是要凑过来。”
    “这种人真没意思。”
    “是，没意思。”
    说着话，余次一直板着一张脸，顾秋水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别绷着脸了，他凑过来又没关系，我不给他机会就好了。”
    “哦。”
    极度冷漠回了一个哦之后，等了一会儿，余次忽然小声说：“以后要记得称呼他您，都四十岁了……”还这么不消停。
    余次可爱的样子让顾秋水忍俊不禁。
    手机叮铃了一下，“对了，节目组的人要过来了，准备好。”
    “三秒进入人设，我是知性大姐姐，你是元气小妹妹。”
    “嗯……”
    “那三秒之前，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
    余次轻轻的拉了下顾秋水的衣袖，“为什么一直今天叫我只叫名字？”今天顾秋水每次提到她，说起她都很冷的叫名字……
    明明之前，也有说我们工作室的小丫头，小可爱的，今天——
    “叫你的名字，是向观众介绍你。”
    刻意喊她之喊名字，也是顾秋水的一点小心机，毕竟她咖位大，粉丝基础多，节目组给她的镜头肯定不会少，多提到几次余次，总能让人迅速记住她。
    “怎么，你难道还因为这点事情不开心？”
    “没有！”余次马上反驳，“就是觉得秋水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噢。”原来是这样啊。
    “我没有别的意思！”
    “嗯，我知道。”
    余次：……总感觉解释不清。
    就在两个人打情骂俏的时候，摄像机已经来了。
    不过摄像机是从她们背后来的。
    所以——
    狭窄的镜头里，穿着米黄色荷叶长裙的顾秋水，很自然的弯到了余次耳侧，笑得一脸愉悦在说话。
    摄影师：！！？
    这，这是在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