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命不该绝
到了晚间,县衙那边就传回来消息。
“知县老爷派的杨捕头前去拿人,在韩大牙家里把人抓回来,杨头当场让人搜查了韩大牙家的药铺,
搜出来一包藏在药柜后头的纸包,里头有两个干壁虎,拿到县里药铺让人看了,只是长得像壁虎,尾巴带环形花纹,并不是壁虎,
人赃并获,韩大牙被打了两棍子,没怎么上刑就招了。”
宋宏盛急切的问:“是谁干的?有人指使吗?”
来人摇摇头:“据韩大牙自己招供,那日袁大牛的大儿子袁铁栓拿了药方去他那儿拿药,第二天人就死了,
在药渣里发现了一条那种尾部带环形花纹的壁虎,就找到他家要个说法,他也不知道他藏的毒壁虎怎么会混到药里头去的,
袁大牛要他赔钱,不然就报官,他没钱,害怕之下就跟袁大牛合计着嫁祸德仁堂,于是就有了把人抬到德仁堂的那一幕。”
袁弘德几个一时有些愣神,他们都猜错了,这事没有幕后主使?就是韩大牙一个人的主意?袁大牛就是贪财?
梁博山:“韩大牙是不是被人威胁了?”
来人:“不会,韩大牙孤身一人,她婆姨前些年死了,一个女儿也跟外乡来的木匠跑了。”
袁弘德多少有些失望,袁大牛肯定得判几年劳役,但是不会牵连到他们家其他人。
就是说他们家还是摆脱不了对方的纠缠。
三十里堡的韩老五家,韩老五气得拍着桌子骂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剩下的毒壁虎为何不全部销毁?”
桌上的茶碗被拍得跳动。
“之前怕韩大牙起疑,没敢乱动他的东西,出事以后俺又潜进他家翻找了,没找到,就以为他害怕之下已经销毁了,
谁能知道他那么憨熊啊,还能把罪证留着?”
韩老五的手下也是一肚子委屈。
尹桃花担心的问:“不会牵连到俺们吧?”
韩老五露出狰狞的笑,把她吓得噤声了。
“官府要是传你问话,知道怎么回话吧?”
“知,知道,俺啥都不知道,俺一个妇道人家,有俺公公和男人,家里谁会听俺的?”
韩老五又问:“谁走漏的消息,找到的韩大牙?”
“韩大牙在德仁堂外头上蹿下跳,让人认了出来。”
韩老五听得嘴角直抽抽。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郑弈泰命不该绝,老天爷都特么帮着他。”
看看手下那张丢人堆里就找不到的没有特点的脸,心说:特么的干坏事就得这样的才行,韩大牙那样特征明显的,干坏事就是自投罗网。
挥挥手让他跟尹氏都下去。
又唤来另一个手下,吩咐他:“给赵管事传信,让他这些日子注意点郑家的动向。”
这次算计郑家没成,不能打草惊蛇。
却说袁大牛被收监,哪里愿意一个人担这些罪责,拼命攀咬儿媳和儿子。
他这样的行为,让人十分不齿。
审案的先入为主就给他定了罪了,把尹氏和袁铁栓几个拘来走了走过场就把人放了。
尹氏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向袁家要钱的机会?
怂恿着袁铁栓带着人又把袁家大门围上了。
“曾叔祖啊,您行行好吧,俺祖母死了,俺爹也被关起来了,俺祖母要棺材没有棺材,要坟地没有坟地,连件像样的装裹衣裳都没有啊,
这都多长时间了,还不能入土为安啊,俺们没本事,俺们不孝啊,……。”
大过年的穿着孝衣围门,把袁弘德差点没气吐血。
没办法,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听,只能拿了钱破财消灾。
袁铁栓要饭的还嫌饭凉:“就这点钱够干啥的?买的棺材板薄的跟纸糊的似的,能用吗?”
袁铜栓几个:“就是,给这么少打发要饭的啊?”
坐地上继续耍无赖。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袁明珠看着袁铁栓几个耍起光棍来比他们老子还娴熟。
袁弘德告诉自己忍一时之气,换万事顺意。
又拿了些银子。
等年后官府开印就定了案:韩大牙被判秋后问斩,袁大牛三年劳役。
袁铁栓几个再次上门纠缠:“俺娘死得早,俺祖母也没了,就剩俺爹了,俺爹身子骨不好,送去做劳役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曾叔祖啊,您老行行好,出点钱给俺爹走走门路,干点轻省点的活,不然俺们怕俺爹有命去没命回来了啊……。”
自上次冯氏发丧来要钱得了甜头了,三不五时就找了借口来讹钱。
要打就往地上一躺,大声嚎着:“打人了,打人了,打死人了,……。”
所谓财不露白,袁家以往低调做人,村里知道他们家有钱,却也没有如此直观的看到钱。
经过几次袁铁栓他们来要钱的事,袁家有钱在村里传开来。
除了来借钱的人多了,给袁仲驹几个说亲的也增多了。
这日,又一个媒婆子从他们家被打发走,捏着手里的五文铜钱冲着他们家“呸”了一声。
这回的女方是前关庙的一户大户,媒婆掂量着也算门当户对,对方承诺只要做成了亲,给她五两的谢媒银。
一般做媒也就几十个钱的跑腿费,五两的谢媒钱抵得上她跑细腿挣得钱了。
来之前拍着胸脯打了包票的,谁知道这袁家眼珠子长头当顶了,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媒婆子气得又冲着袁家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
这口唾沫正好吐到拐过墙角过来的吴大妞的裙角上。
媒婆子看吐到人身上,赶紧拿了手帕给她擦:“你看这事闹的,俺也没看到姐儿过来,俺给你擦干净。”
吴大妞立着眼睛正要骂人呢,定睛一看原来是走门串户的媒婆。
马上忍着恶心换了一副笑脸。
娇滴滴的声音:“没事,没事,俺自己擦就行,你也不是故意的。”
媒婆子出这家进那家,得罪了她们给在中间说几句坏话,就不要想说到好亲事了。
吴大妞不敢随意得罪她们。
端着笑脸跟媒婆寒暄:“花婶子这是从哪来啊?”
花婆子正想找人说说袁家的坏话,败坏败坏他们家出口恶气呢。
回到:“呶,就是去他们家,”
嘴往袁家的方向噘了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