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准圣现
整个康源府都在震颤,群山摇曳,四海轻沸,万里青云崩落,天罡峰上更是草木不断枯萎新生,四季变化于一息间尽显!
高峰之巅,那轮浓烈大日缓缓升腾,其中屹立着一道人影,像人皇,似天帝,其威无量,让人忍不住想顶礼膜拜!
可怕的气血在蒸腾,宛若岩浆,几乎要贯穿这片天,扩散开来,形成太阳般的场景,炙盛而又霸烈!
群山万壑间,所有生灵都在心惊胆战,恐惧异常,只觉一股天威当头碾压!
烈日宽广,挤满了清羽仙门的上空,浩荡不知几千里,让人感到窒息!
山门内,诸弟子仰望这轮烈日,浑身哆嗦,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震撼到不能呼吸!
这是……准圣!
天罡峰峰主,准圣袁崇,竟然亲自现身了,被惊动!
那铺天盖地的准圣威简直无量可怕,众弟子就仿佛脆弱的一叶扁舟,在狂烈的暴风雨里摇摇欲坠!
仅仅浮面的气场就如此恐怖,很难想象,准圣杀意全起之际会何等吓人!
全场寂静,就连那些师门长辈都被镇住了,谁会想到,堂堂准圣会亲自露面!
不少人用怜悯的眼神看向苏衍,似是已经能看到他的下场会何等凄惨!
至于天罡峰的弟子,则各个面露狂热,对袁崇敬若神明,视之为永恒信仰!
苏衍遥望那道霸绝天上地下的恐怖身影,深深体会到了那种差距,满心无力!
一人气血,演化一轮烈阳,吐纳间青云崩塌,四海水倒冲入天,这等景象,苏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着实被震撼到了!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
“轰!”
大日横空,气势磅礴,蒸腾千重热浪,那里炙盛得有些刺眼!
袁崇的身影逐渐清晰,像是高居太阳中的无上神王,高不可攀,难以企及!
苏衍微眯眼,凝视那里,但却看不透,窥不见袁崇哪般模样!
“奔雷第一剑,九天落?柳太苍的弟子么?”一声平和话音从气血烈日中传出,富有磁性,并没有怒火冲天的感觉!
单听这声音,袁崇给人温文尔雅,饱含智慧的感觉!
袁崇贵为准圣,神威莫测,借此地残留的丝丝缕缕气息,轻而易举推断出了整个过程,有些传说中的追本溯源迹象!
他的声音很平静,磁性且富有特殊力量,闻之,让人思绪清晰,有醍醐灌顶之感,可谓如沐春风,实乃享受!
传说中,古圣人有教化万物之能,看来并非虚言,而袁崇简单的一句话,也透着这种气息,其境界不可揣度!
周围,不少人暗暗诧异,没料到堂堂准圣竟会和一介普通弟子对话!
在他们看来,袁崇应该盛怒,而后一巴掌拍死苏衍这个蝼蚁来泄愤,谁晓得袁崇并没有失态,似乎还带着一缕淡笑!
苏衍微微蹙眉,并没有为此而松口气,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袁崇真的会放过他!
“家师,柳太苍!”蹙眉间,苏衍傲然道,不卑不吭,尽全力克服身体本能的屈服冲动,挺直腰杆,如暴风雨里,站在桅杆上迎击风暴的水手,无所畏惧!
即便面对的是一尊准圣,他也不会故意放低姿态!
“果真如此,令师高才,能把一介天弃之子培养成修士,本圣佩服!”袁崇淡淡一笑,没有计较苏衍的态度,其音温和而又平静,像一阵微风轻轻吹过,叫人不由自主的放松!
他的声音蕴有圣威,一字一句吐露之际,虚空遍地生莲,朵朵金灿,熠熠生辉!
更有弟子聆听其音,茅塞顿开,就地一坐,感悟修行起来!
圣人之言,犹如金科玉律,也包含无穷道义,袁崇贵为准圣,也隐隐掌握此等力量!
浩瀚气血烈阳下,袁崇的身影依旧模糊,朦胧无比,看不真切!
他虽在淡笑,可威压依旧恐怖绝伦,一个人的气血就演化大日,遮蔽这片苍穹,令所有人喘不过气!
“你师傅近况如何?多年不曾见,不知他步入何等领域了!”袁崇淡笑一番后,凝声问道,声音提高少许!
显然,他很重视此事,想要知道!
“不知!”苏衍淡漠!
瞧见他这等姿态,无数弟子暗暗咋舌,真替苏衍捏起冷汗!
放眼清羽仙门,敢对准圣袁崇这种态度的,恐怕也就只有苏衍了!
听完苏衍所言,袁崇没有说话,只是天罡峰上忽然下起了大雪,温度骤降!
圣人喜怒,足以影响一方天气!
苏衍刹那绷紧身子,只感觉有一座大山镇压下来,令得他肌体欲崩!
“柳兄,还真是高深莫测……对么?”袁崇意味深长的呢喃一句!
苏衍没有答话,心头微沉,摸不清袁崇的意图,但直觉告诉他,对方绝无善意,肯开口和他啰嗦两句,似也只是看在他是柳太苍弟子的份上,想通过他了解柳太苍概况!
果然,问完最后的话后,袁崇不再与苏衍做过多对白,转而整个人都深邃起来,浩瀚大日顷刻间犹如一轮黑洞!
在苏衍身上,他了解不到半点柳太苍的消息,也就没有继续理会蝼蚁的必要!
“本圣与柳兄有旧,你既是他弟子,本圣也就不为难你了,残害同门之事,交由山门执法堂处置!”
“不过……准圣不可辱,你在我天罡峰大呼小叫,污本圣之名,此罪,当诛!”
“给你一个机会,接吾一掌不死,本圣便不再追究!”
……
袁崇洪声放话,一副大度之姿,向旁人展现自己贵为准圣的心胸,一副恩赐蝼蚁之姿!
他的声音冷漠起来,不再温文尔雅,毫无情绪波动!
话语一落,那轮气血大日再次升腾,高悬苍穹上,越发浓烈炙盛!
袁崇贵为准圣,肯同苏衍说话,只是为了一询柳太苍近况!
毕竟,这么多年来,苏衍,是柳太苍唯一一个收下的弟子,若非如此,袁崇也不可能亲自现身了!
只可惜,他没能得到想要的信息,也不屑再同苏衍啰嗦!
袁崇的气息依旧古井无波,只是气血大日陡然迸射无量光,炙盛得骇人听闻!
这一刻,所有人都低头,不敢直视那轮大日,即便闭眼,也能感受到那可怕的光,双眸几乎都要淌出血!
“轰……”
苏衍脑海中一声炸响,只觉青天崩塌断裂,整个人几乎要被碾压趴下!
他浑身骨骼疯狂颤动,差点散架,通体嘎吱作响,血与骨皆不堪重负,几近爆碎!
“嘤……”
紫紫痛呼,浑身一下子血红起来,像是要爆体而亡。
苏衍一惊,眸光刹那扫遍四周,第一时间发现了燕妙雪,顾不得太多,抬手就把紫紫丢了过去,让它脱离这片地域!
“嘤嘤!”
紫紫大哭,伸着手想抓住苏衍,不愿意他一个人独自受难,但还是被苏衍丢出去了!
燕妙雪一怔,接住了紫紫!
“为了一个孽障,就敢在本圣天罡峰放肆,看来,柳兄教徒弟的本事不怎样!”袁崇漠然俯视这一幕,没有阻止!
“再不怎样也比你这老匹夫强,待小爷修行起来了,莫说你的徒子徒孙,就是你,都不是爷一合之敌!”
“罗里吧嗦那么多,装模作样,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小爷今儿个就当你面骂你了,怎么了,老匹夫,过个寿,搅得旁人鸡犬不宁!”
“你真当自己是圣人?准圣罢了,沾个圣字,就以本圣自居?不害臊!”
“就你这等货色也妄图封圣?准圣已是恩赐,还想成圣贤,可笑!”
……
苏衍单手撑地,破口大骂起来!
他算是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先骂个痛快再说,毕竟指着鼻子骂准圣的机会可遇不可求,一般人碰不上!
见状,许多人惊得下巴都掉地上了,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指着鼻子骂堂堂准圣,这……生猛得过分!
高空,浩瀚气血烈日里,气势可怕如人皇的袁崇没有言语!
他乃准圣,自恃身份,怎可能学苏衍那般地痞骂街似的对喷,未免太丢颜面!
其眸光冷冽,照破气血大日,如两束虹光刺破苍穹,隐隐有斩山气势!
“轰隆隆……”
大日颤动,准圣袁崇轻描淡写的抬起掌,缓缓拍下,碾压死一只蝼蚁般,没怎么上心,可威能依旧惊天地泣鬼神!
“哗哗……”
掌风狂啸,吹得诸多下峰都在摇晃,几欲离地而起,差点被生生吹鼓飞倒!
上空,无边元气汇聚成一道银光湛湛的大手,足足百丈长,像一座高山倾塌下来,周边镀有一层炙盛火光,毁灭气息铺天盖地!
这几乎可以称作只手遮天,苏衍陷入黑暗,上方的大掌挡住所有光!
宛若乾坤崩塌一般的气机在弥漫,准圣的随手一掌而已,根本没上心,依旧恐怖到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苏衍头皮都要炸裂,两条腿骨如陶瓷般布满裂纹,可依旧在倔强的支撑而起!
他的心底有怒吼在咆哮,骨子里的逆血迫使他不肯低头,不愿服软!
“老匹夫,你能奈我何……”苏衍放声大吼,狂野无边!
他强行艰难抬头,直视那轮气血大日,顶住所有压力,即便眼角被刺激得崩裂淌血,亦不曾退缩!
同时,其掌握紧剑,颤抖抬起!
面对准圣,他依旧敢于……亮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