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十三娘娘凭什么看上你了？”
    “没办法啊，我也不想让她看上我啊。”
    “你才一岁多啊，她都五百岁了，虽然说，蛇族没有年龄差，可你也太恶心了。”
    “你吃哪门子飞醋啊？你让我说完行不行？”
    “不行，一听见你说这个什么十三娘娘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孩子们还听着呢，你能不能不那么小肚鸡肠？再说了，我说她看上我了，又不是喜欢我，是喜欢上我的皮肉了。”
    我和鸣蛇到了死亡谷很快就被白眉蝮家族盯上了。
    在卡伦山，各个族群都有严格的势力范围划分，而死亡谷就是白眉蝮的腹地。
    可没办法，回到乌梢蛇领地，我们是百分百的死，而在这里，至少还有苟且活下去的可能。
    虽然白眉蝮已经在疯狂驱逐我们俩了，但鉴于我拥有强悍的捕猎策略，我和鸣蛇还是能吃喝不愁。在我们俩的智力和武力叠加下，经过我们的猎物，没有一个能逃脱掉的。
    可我们越是过的逍遥，这就让白眉蝮们越是气愤。
    虽然它们是毒蛇，可先天带来的愚蠢让他们并不是一流的好猎手，于是，恼羞成怒的白眉蝮们也开始对我和鸣蛇展开了猎杀。
    一开始，利用我的策略，还能奏效，我和鸣蛇先后反杀了十多条白眉蝮。
    可到底是敌众我寡，在雨水到来的前期，我和鸣蛇被白眉蝮们包围了。
    十三娘娘也是这时候出现的，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两条乌梢蛇，能杀死她的十多个部下。
    那是一条一丈长的大蛇，她出现的时候是个半夜，她的两眼好像血色小灯笼一般耀眼，居高临下的那种姿态，压迫的我和鸣蛇骨头都是麻的……
    “平平无奇，也没什么特殊的嘛，不就是两条乌梢嘛，杀了他们，送给乌祖去，让他涨涨教训，如果自己管不好部族，那就干脆交给我来管，呵呵！”
    十三娘娘瞥了我们一眼，那冷笑声尖厉的让我和鸣蛇直打哆嗦。
    可一听她要杀我们，我还是不服气地瞥了她一眼。我想着，既然死了，我得知道杀我的人什么样，若是有下辈子，好找他报仇。
    可没想到，我一抬头，十三娘娘突然惊叫了一声。
    然后庞大的身躯一卷，化成了人形，变成了一个雍容的女人模样。
    “小东西，原来是个黑冠啊。”
    她竟然伸手把我捧了起来。
    端详了我几秒，十三娘娘慈祥笑了一声道：“罢了，不用杀他们了，把他们带回去吧。”
    就这样，我和鸣蛇被带到了十三娘娘的白髅洞。
    十三娘娘告诉我们，她很喜欢我们的凶猛，不打算杀我们了，只要我们忠于白眉蝮家族，就让我们活下去。
    鸣蛇很欢喜，可我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毕竟，我有脑子。
    一条五百年道龄的蛇妖，凭什么觉得两个小乌梢凶猛？
    后面事情发展的也和我想象的一样诡异，虽然我和鸣蛇是亲兄弟，杀了他们白眉蝮也是我们两个一起干的，但我们的待遇却截然不同。
    十三娘娘每天让族群给鸣蛇大量的食物，随便吃，甚至不需要它去捕猎。
    而我，则根本不让我吃那些鼠蛙蜥蜴，只给我吃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诸如人参，北垂头虫草、灵芝、假水晶兰一类的东西，有时候她还自己亲自出去猎杀动物，然后从那些动物体内，摄出红红绿绿蓝蓝的小珠子逼我吃掉，唯一属于正常的食物，只有雪蛤，其他的，哪怕是一只虫子，都不许我碰。
    我越来越觉得，十三娘娘是有用意的，然后我就开始不再进食。
    十三娘娘惩罚我的方法也很简单，她将我和鸣蛇彻底分离开，告诉我，只要我好好听她的话，她就会一直留我做近卫，我和鸣蛇也能一个月圆见一次面。要是不听话，那鸣蛇就只能去一线捕猎，和死神打交道，我再也甭想见他。
    没办法，弱者的反抗，对于权力者而言，有时候连个屁都不如。
    我只能听话，做个小绵羊，在她的洞府里乖顺的像个“男宠”。
    一个月之后，我终于见到了鸣蛇。
    可见面的结果让我们俩都大为惊诧。
    疯狂的杀戮和吞噬生涯，让鸣蛇已经长成了一条大蛇的模样，他浑身都是各种疤痕，他给我讲述着自己如何和其它族群血战，是如何在金雕和猞猁口中逃生。他的生活像极了丛林中大多数蛇族勇士。
    而我，他说我比原来还小了，黑的发亮，像个营养不良的孤儿。
    但他说我精气神倒是不错，尤其是头上那肉瘤，好像更大了。
    我对着河水照了照，果然，我那头顶上的冠子确实大了，就像是一只褪了毛的乌鸡。
    我有些失落，可鸣蛇告诉我甭怕，他现在足以打败所有没修为的白眉蝮，就算我个头小点，他也能让我吃饱喝足。
    回到山洞，我依旧过着“吃素”的生活。
    没两日，十三娘娘破例允许我出去转转了。
    我终于可以独自见一见太阳了。
    可当我要从旁洞爬出的时候，却看见乌祖来了。
    我下意识就觉的，这老东西来没好事，十三娘娘这是有意让我回避，于是偷偷潜伏着又爬了回了内洞。
    原来，前两日这乌祖渡了一小劫，是十三娘娘帮了忙，这次来，他是给十三娘娘送礼来了。他一张口，吐出了一枚红色的珠子……这珠子和我平时被迫吞下的珠子差不多，但这颗明显大不少，光泽耀眼。
    他说，这是他猎获的一只百年兔，将丹元摄出，孝顺十三娘娘来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我吞下的竟然是百兽内丹。
    虽然我还没修行，可我也知道，这内丹是好东西啊，没几十年得修行，根本化不出来，十三娘娘为什么要给我服用内丹呢？
    “十三娘娘，听说那两个小东西在您这？”
    “怎么？你还想要回去？”
    “不不不，老朽不敢。那个小巴蛇桀骜不驯，我就是怕他给你惹出麻烦，您要是不方便下手，可以交给我，我正想杀了他们，以儆效尤，震慑族人。”
    “不是我小瞧你，你的眼力啊，真是个问题。难道你没看出来，那条小乌梢的头顶上有个黑冠吗？”
    “看见了，可那就是个肉瘤啊。”
    “呵呵，告诉你，那是蛇天突，也叫螭角，他自己倒是未必能成什么气候，但他的这螭角却能将月华的功效最大化。同样的月华，它能摄取到别人两三倍的精气。我留它，用意也正是如此。”
    “螭角？莫非他还能有化蛟的潜质？”
    “呸，他也配。我说话可能不中听，可你们乌梢蛇自古都是蛇族的下品，黑蛇更是不入流中的不入流，你们有过走蛟的前辈吗？还成龙，想的到美。我留它，就是把他当成了一个丹元的储蓄罐。他对我来说，就是一块肥沃的土壤，我让他吃最好的丹元，最好的妙药，他就能将那些东西的功效最大化。待到今年中秋月圆，我想，他会是我拜月时候最大的一道美餐的，到那时候，我或许也到了一飞冲天，化爪成蛟了。”
    “十三娘娘大智慧啊，老朽佩服，佩服……”
    乌祖在一番恭维之后退了出去，而我，也浑身麻了。
    我知道十三娘娘一定有阴谋，但没想到，他把我当成了“药膳”生成器。
    一番惊恐之后，我还是冷静了下来。
    为今之计，只能在离开死亡谷了。
    但去哪里，就成了问题。
    在这卡伦山，恐怕也只有山君不怕十三娘娘了。因此，我们需要翻过这道山，达到卸甲岭，我听他们说过，那里是山君的地盘。
    可我有点没有底气，我不知道鸣蛇会不会和我走。
    毕竟，他在死亡谷如今混的风生水起。
    一旦和我走，又得亡命天涯。
    当然，如果不和我走，那我走后，十三娘娘会不会迁怒于他？思之再三，我决定还是走前见他一面。他到底是我兄弟，去留随他。
    想清楚了这些，我也就坦然回去了，就当什么没听见。
    果然，一见面，十三娘娘就拿出来了那没红珠，让我吞掉，还说，这是我近来听话给的奖励。
    我正愁着到了山君的地界还没投名状，这一百年的丹珠，虽然不是什么珍品，但做个敲门砖也应该不错了。我听话地将丹珠吞进了嘴巴，思虑着如何逃脱。
    “小巴，明天夜里，西南风会来，有大雨惊雷，族中的花脸护法要历化形劫，到时候需要一个踩霉的人，你去吧。”
    “踩霉？什么意思？”
    “哦，就是第一个出去替他挨霹雳的，放心，这是化形劫，不是走蛟，那霹雳杀不死人，你最多也就受点伤。不过是以后不能走蛟罢了……”
    “不能走蛟？那我去踩霉，是不是以后我就不能走蛟了？”
    “哈哈，你还想走蛟？你是乌梢啊，是黑蛇。”
    “黑蛇怎么了？”
    “难道你不知道吗？黑蛇是不可能走蛟的，就连你们乌祖，到头也就是化个人形，延长一下寿命而已。”十三娘娘眯眼一笑道：“你能来白眉蝮家族是你的幸运，在乌梢蛇家族，你们只能做这山林各族的奴才。小巴，听话，回来之后，我赏你两只雪蛤吃。”
    我是狗吗？吃只雪蛤都要赏赐？
    黑蛇怎么了？谁说的黑蛇就不能走蛟？老子偏偏不去给他踩霉，今晚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