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舞剑
白素贞见许仙忽然有些发愣,不禁关切道:“汉文,你怎么了?”
许仙这才回过神来,奇道:“我没事。若是按照素贞你的说法,那昆仑十二金仙岂不是都是真实存在的了?”
白素贞笑道:“这是自然。只不过他们一心潜修,追寻大道,很少显化于世,我也只是听说过罢了”
许仙轻轻点头,强自压下心中的震撼,只觉一扇全新的世界大门在自己眼前打开,当这些神话中的人物全部成为现实,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蓦然间生出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脑中更是思绪万千,杂乱如麻。
但无论如何,自己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就要好好的生活下去,不管前路为何,珍惜当下方为本真。
眼见天色已晚,而明日又到了讲学的时间,许仙便不再逗留,同白素贞辞别之后,就回了书院。
庭院深深,芳草萋萋,白素贞静立在小亭当中,遥遥望着远处的山色,青冥映衬之下,空明而澄澈,仿佛一尊又一尊沉睡的巨人。
身后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小青一袭青衣罗裙来到亭内,手里环抱着一盘蜜饯果子,碧眸扫视一圈,问道:“姐姐,许仙走了?”
白素贞回过身来,淡笑道:“是啊!青儿,你觉得汉文这个人怎么样?”
小青吃了一口蜜饯,玉腮微动,皱眉细想了片刻,含糊不清道:“这个人其实还不错的,就是有时候太可恶了!还老是欺负我!”
说着说着,脑海当中却不由想起在钱塘县衙之外以及杭州城郊被他抱着的情景,简直要羞死人了,她长这么大还没被别人抱过呢!尤其还是个男人!
白素贞讶异道:“欺负你?青儿你呀也真是不懂事,人家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小青气鼓鼓道:“姐姐,你还笑!他就是欺负我了嘛!仗着自己法力高强,就,就……”说到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好像每次跟许仙有矛盾的时候,都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羞恼的一跺秀足。
啊啊啊!好气人啊!
总有一天,自己要让许仙也喊自己‘姐姐’,而不是什么‘臭丫头’。
见白素贞正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心中顿时又羞又恼,张口道:“姐姐你一口一个汉文,叫的这么亲切,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他了!?”
“啊!”
白素贞脸色一红,微嗔道:“青儿,你瞎说什么呢!我对汉文他绝无男女之情,只是将他当做弟弟罢了!”眼神不自觉就有些闪躲。
小青撇嘴道:“我才不信!姐姐你看你的脸都红了,分明是说谎!要说呢许仙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又是姐姐你的恩人,还懂得法术,人长得又好看。若是姐姐你以身相许,与他做一对恩爱夫妻,也再正常不过。”
听到小青这口无遮拦的话,白素贞脸色更是红若锦霞,只觉脸颊一阵阵发烫,无不羞恼道:“臭丫头,你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伸手就要去扯她的脸颊。
“看,被我说中了心事就恼羞成怒了……”小青哈哈一笑,碧眸一转,连忙抱着果盘向后闪躲。
“你还说!”
阵阵羞恼的声音伴着咯咯娇笑声不断从院中传出。
许仙驾云回到书院的时候,天近黄昏,夕阳似火,余晖染红大地。孔攸正在舍中伏案写作,见到许仙回来也不惊讶,对于自己这位经常神出鬼没,踪迹难寻的室友,他现在已然能保持一颗平常心对待。
也不去问许仙这两日到了哪里,只是笑道:“汉文,我的小说就要出版了!”言语间有些兴奋。
许仙惊讶道:“这么快?”他记得自上次去兰书坊当中投稿到现在还不足半个月的时间。
孔攸笑道:“只是出版第一册罢了,也不知道成绩如何。”语气间颇为忐忑。
许仙替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一饮而尽,道:“放心好了,你的文章我看过,成绩不会差的。”这倒并非虚言,孔攸写的小说虽然还未能跳脱出当前这个时代主流小说的樊笼,但已经颇有了些后世武侠小说的味道,不说有多火爆,至少不会扑街。
两人谈笑一番,伟大的作家孔攸同学又开始埋头创作,许仙自觉无事,出了竹舍,踏着晚霞在后山当中闲逛起来。
风入竹斜,周围并无半点人影,只有沙沙的竹叶摇晃声,入目之处,碧色斐然,天地仿佛只剩一隅。
许仙蓦然生出一种踏春赏游的感觉,信足徐行,折一叶翡翠在手,放入口中,气息鼓动,便有悠扬空灵的声音远远地荡开,与这林这风,奏成一曲长歌,尘心尽涤。
后山一处竹屋之前,苏采玄一袭青衣,负手而立,静听这空灵之声,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挥手一洒,池中红鲤竟跃而出。
许仙来到平日常去的青石处,眸中却露出几分异色,先前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一种淡淡的灵机残留,但这种感觉却一闪而逝,好似他的错觉一般。
摇摇头,并没放在心上,张口轻吐,赤光一闪而逝,飞入手中化作三尺青锋,曲指轻弹,剑吟声清脆。
许仙看着手中这柄宝剑,神色间亦多了几分肃然之意,足下微动,摆出一个起手式,而后运剑前指,身随剑走,剑随意动,开始习练剑法。
从‘回身落雁’到‘虹挂山河’,再到‘仙人醉挑’,许仙的身影越来越快,剑势越来越急,到最后几乎化作一道幻影,只能见到一道赤芒在林间纵横来去,仿佛长虹贯日,令人眼花缭乱。
剑气纵横,卷起罡风阵阵;竹枝拍打,落叶随之起舞。
不知过了多久,千百道虹光忽然合一,重新显出许仙的身形来,他持剑而立,神色淡然,白衣若雪,月华似雾,真如剑仙一般。
忽然,周围群竹一阵颤动,无数的青翠竹叶落下,纷纷扬扬,宛如下了一场竹叶雨。
许仙轻抚手中的这柄赤色宝剑,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抬手一掷。
铿的一声。
剑身斜入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