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好！”
    “哈哈……”
    日头西斜，天际涌动火烧云，远远望去，宛如山脉在燃烧。
    豪迈狂莽的大笑声，震落山间积雪。
    连狮虎猛兽，都不敢露头。
    徐凤云修练完毕，掀开车帘，望去。
    近百人围拢在一起，一抹黑色瘦削身影，宛如鬼魅，与一名魁梧壮汉在中间激战。
    “怎么回事？”
    “回禀主子，是咱们带来的人，在和周将军的亲卫切磋！”
    慕恩连忙躬着身子凑过来，
    “这是三五日前，奴才故意挑起的！”
    “周将军的亲卫身手都不弱，对咱们的人来说，是不错的历练！”
    “嗯，法子不错！”
    徐凤云笑笑，
    “确实该如此，不然，到了草原，就会吃苦头！”
    “谢主子夸奖！”
    慕恩脸上涌过得意。
    “你的阴冥爪，如何？”
    “回主子，已经练至第二重，可破硬木！”
    慕恩曲指成爪，划过旁边枯树。
    轰！
    阴寒内劲激荡，树干从中折断，轰然倒地。
    “还可以！”
    “争取在和匈奴人交锋之前，练至第三重，破坚石！”
    徐凤云赞许点头。
    “主子……”
    慕恩脸上闪过犹豫，突然跪地，
    “奴才觉得修练太慢，怕耽误您的大事，所以，想……用那个吸食人血的法子！”
    啪！
    徐凤云脸色骤寒，一个耳光甩出，慕恩撞断一颗枯树。
    嘴角淌出鲜血。
    “主子……”
    “如果你想断送自己的武学前途，杂家不介意现在就宰了你？”
    徐凤云低头，盯着惊恐不解的慕恩，目光阴沉，
    “一个武学废物，杂家要来何用？”
    “……”
    慕恩愣了一瞬，猛地反应过来。
    额头重重砸在冰雪上，
    “主子厚爱，奴才铭记！”
    “滚起来，好好修炼！”
    “不要再想那些没用的！”
    “如果让我知道，你敢背着我……”
    耳边的声音骤寒，慕恩后背瞬间浸湿，
    “奴才不敢！”
    “报，前方三里，发现匈奴骑兵！”
    突然，一道斥候策马扬鞭而过，低沉的声音落入耳中，徐凤云眉头挑起。
    哗啦！
    周围那些原本很懒散的兵士，也纷纷起身，刀光闪烁，森寒冷冽。
    “起来，随我去看看！”
    徐凤云挥手，带着慕恩前往周莽军帐。
    “站住，将军议事，闲杂人等……”
    寒光闪烁，数名持枪兵士拦在面前，徐凤云抬眼瞥过，目光森寒，对方嚣张的话语又被噎回去。
    “去通报周莽！”
    “就说杂家过来！”
    “……”
    几名兵士对视一眼，最终不敢再说什么，其中一人仓皇后退，跑入军帐。
    片刻后，那人再回来，目光恭顺许多，
    “徐公公，请！”
    “走！”
    黑色大氅一抖，徐凤云带着慕恩步入军帐。
    炉火升腾，气氛压抑！
    周莽一身黑甲，两柄板斧立于左右，威武如山。
    左右分别有数位将军，面庞狂猛，气息凛然。
    徐凤云拱手，坐于末位，慕恩陪站左右。
    “这件事，诸位怎么看？”
    周莽目光扫过，声音低沉。
    “周将军，末将以为，军情有变！”
    一名脸庞宽阔，身躯壮硕如牛的莽汉站起来，嗡声道，
    “此处距离乌城等地尚有百里，按理，匈奴骑兵绝对不会脱离大部队如此之远，末将怀疑，他们或许绕过乌城，要对别的城池动手！”
    “吾等不可冒进，须了解具体情况再前进！”
    “陆将军此言差矣！”
    右侧一名瘦削将军起身，摇头，
    “只是三百匈奴骑兵，不能说明什么！”
    “乌城被困数月，银川，天水等城又沦陷于匈奴铁骑之下，大周百姓危在旦夕，吾等怎可因区区几百骑兵而耽搁？”
    “这可不是耽搁，而是稳中求胜！”
    “你可知这一稳，乌城，银川，天水等地，又会有多少百姓死在匈奴刀下？”
    两方各执己见，争执不下！
    啪！
    周莽拍响几案，军帐簌簌作响。
    两方声音嘎然而止。
    “除了这两种意见，可还有别的想法？”
    其下将士纷纷沉默，谁也不敢再说话。
    甚至，隐约还能看出怯意！
    “这是周莽带出来的兵？真废物！”
    徐凤云眼中闪过不屑，起身，抱拳，
    “杂家有个想法，周将军要不要听？”
    “徐公公请讲！”
    “三百骑兵，不足为惧，如果担心其为匈奴鱼饵，可命人假扮盗匪，与之交锋！”
    “大军按兵不动！”
    “若真是鱼饵，必然会有后续支援，我等探查清楚一切，再雷霆出击！”
    “若不是鱼饵，则直接灭掉便可！”
    周莽眼中闪过明显赞许。
    其下几位将军，却是脸色尴尬，挂不住脸。
    “徐公公这主意倒是不错！”
    片刻，周莽目光射向徐凤云，
    “但是，军伍之人与盗匪，风格迥异，怕是不好迷惑对方！”
    “可有什么好主意？”
    说到这，他似乎想起什么，脸色猛地一喜，
    “或许，徐公公手下那些人可以？”
    徐凤云随行三百黑衣人！
    都是从江湖草莽中招募，大部分还是罪大恶极之人！
    装扮盗匪，再合适不过。
    “如果周将军信得过，杂家倒可以带人一试！”
    徐凤云正想借机历练这帮下属，嘴角漾起冷冽。
    “好！”
    周莽丝毫不拖泥带水，厚重手掌拍响几案，
    “拜托徐公公！”
    “明日一早动身！”
    “本将军等你好消息！”
    “杂家去准备！”
    黑色大氅卷入寒风，军帐中诸将目光闪烁。
    隐约，还有冷哼。
    ……
    深夜，寒风从林间呼啸而过，篝火飘忽，车帘摇晃。
    慕恩小心翼翼来到车窗旁，躬身，
    “主子，休息了吗？”
    “说！”
    “回禀主子，三百属下均已准备好！”
    慕恩声音低沉，目光中隐约有阴寒，
    “不过，奴才听到些不好的事！”
    “关于那些没用的二世祖将军？”
    车帘掀开一角，露出那张俊朗却布满森然的脸庞。
    “是……”
    慕恩语气有些不满，
    “他们在背后议论咱们！”
    “说咱们不自量力，不懂规矩，抢风头！”
    “还说……咱们……一群阉人……”
    后面的话没说完，徐凤云已经把车帘放下去。
    慕恩微微怔住。
    紧接着，森冷声音传出，
    “明日先对付那帮匈奴骑兵！”
    “把咱们该做的事情做好，堵住那帮二世祖的嘴！”
    “此事结束，随便找个由头，抓出不顺眼的蠢将，给杂家杀一儆百！”
    慕恩身子一颤，脸上涌过惊骇，
    “主子，他们祖辈可是功勋贵族……”
    “那又如何？”
    “你放手做！”
    “周莽那边，交给我！”
    “至于他们祖辈，哼，敢找麻烦的，回长安之后，便拿他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