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很顺利。
    故意伤人，三年。
    周涵故意伤人是铁证，就算是律师团队阵容豪华，也无力回天。
    周涵在整个庭审之中反常的安静沉默，低落萎靡，整个人好像失去了灵活一样，连精神气都没有了。
    在上庭之前，周国昌终于露面，连带着周昊一起见了她。
    周涵原本很激动，自从在霍东辰的生日宴上被警察带走，周涵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是却一直都不害怕，因为她心里清楚，爸爸和哥哥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坐牢的。
    周涵坐在椅子上，对面是已经苍老的周国昌，还有一脸低沉的周昊。
    “爸爸，大哥，是不是庭审结束之后我就可以出去了？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我想回家。”周涵委屈的差点哭了。
    可是，周涵预想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以往只要她受委屈了，撒撒娇，不论是爸爸还是大哥，肯定都会立刻安慰，然后出面帮忙，只要是她想要的，都会被满足。
    可是这次，周国昌只是叹了口气，开口问道，“是谁让你冒充涵涵，冒充周家的女儿的？”
    此话一出，周涵只感觉当空一道炸雷，整个人都懵了，大脑都不会转了，脸色苍白的可怕，是那种隐藏多年的秘密被人当众揭开的恐惧。
    周国昌活到这个岁数，更是跟周涵生活了十几年，对她的反应太熟悉了，他几乎是瞬间就确定了他拿到的调查结果没有问题。
    心中百感交集，一手养大的女儿，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说，还是导致他们父女分离的帮凶。
    周昊心里的难受跟周国昌比起来，只多不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姜沫才是周家的女儿，所以一直针对她，一直让我帮你对付她？”
    周涵喉咙上下滑动，吞了一口口水，已经被知道了所有的一切，现在的她，大脑一片空白，连掩饰的说辞都想不到。
    “你背后的人是谁？为什么要针对周家？为什么要设计这一切？”周昊压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
    周涵动了动嘴皮子，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担惊受怕了这么长时间，突然事实的真相就这么被揭开，她这十几年一直提着的心轰然落地，虽然很疼，但是，脚踏实地之后，也轻松了。
    最初的震惊之后，周涵也就认命了。
    毕竟，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周涵对他们很了解，他们不是调查好了所有的事情，也不会这么直白的问她。
    而且，他们对周家小女儿的宠爱，她是体会的最真切的，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是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了，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到这里问她这样的问题了。
    “周家一直在找当年走失的女儿，而我一直都是被重男轻女的家里嫌弃，能到豪门生活，过上好日子，这样的条件，我连想都不用想，直接就答应了。”
    周涵平静的近乎是绝望。
    “尽管当时我年纪很小，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懂，不过，能远离那个家，能换一个地方生活，是我做梦都想的事情。”
    “所以，当有人找上我，让我去周家做周涵，我很乐意的答应了。”
    “谁？”周昊问道。
    “你这么厉害，几乎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你应该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吧？”周涵看着他，心中涌上一股难言的情绪。
    这么多年的维护和宠溺，都不是假的。
    周昊从早上在机场见到了墨景天起，就一直憋屈的不行，听到这话，就更愤怒了。
    “我自认为对你有求必应，在爸爸忙于公司事务的的时候，也是我一直陪着你，你怎么狠得下心算计我？让我那么伤害姜沫？”
    低沉的声音都带着颤音，放在桌子上的手臂上青筋尽显。
    强大的自控力，让他没有愤怒的暴走。
    “我不想她出现在你面前，我不想她有任何冒头的可能，我不想她出现在京城豪门的圈子里，我担心，她会回来抢走我的一切。”
    周涵自嘲的笑着，眼角划过一道晶莹的泪水。
    “没想到，我做了那么多，却没什么作用，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胡乱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察觉我的身份不对的？这些年，我一直以为我伪装的很好。”
    “你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是我察觉姜沫的身上有就我夫人的影子，都是长得极美的人，周昊样貌出众，我的女儿，应该也是样貌出众才对。”
    周国昌说道。
    “只是因为这样？”周涵已经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这个结果了。
    “很多事情的开始，就是好奇，怀疑。所以，你自杀住院的时候，我动用了一点关系，拿到了姜沫的血液样本，做了dna。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没错，猜测也没有错。”
    周国昌苍老的声音很是厚重，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周涵的心上。
    周涵忽然大笑不止，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也不知道是愧疚多一些，还是悔恨更多一些。
    今天这样的结果，竟然更多的是因为她自己作的！
    “咳咳！咳咳！”周涵趴在桌子上，一边笑，一边哭。
    “曲光晨的目的很简单，十多年前的周氏集团，在京城就已经很有实力了，并且，还开始跟墨氏集团合作。她就是想搭上周家，给墨景昕多一分助力，将来在竞争墨氏集团接班人的时候，多一分胜算。”
    周涵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做任何的隐瞒，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就算是还了他们这十多年的关心和爱护。
    “这怎么可能？”周昊不能相信这个说辞。
    “就算是当时周氏集团跟墨氏有合作，那也不是什么能够撼动墨氏集团的项目？曲光晨怎么判定周家能爱墨氏集团接班人的竞争上，有发言权？”
    周涵嘲讽一笑，“如果你成为墨家的女婿呢？周氏集团的继承人，娶了墨家的千金，两家公司势必用强强合作，那个时候，周家自然就说得上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