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医生，其实你没必要参加……这次营救行动。”
    巴里压低声音，弯着腰，走进一条漆黑的下水道里。
    他本来是打算跟卢克一起，在今晚潜入军方的秘密基地营救超人。
    可蝙蝠侠毫不意外地，发现了他们的行动。
    按照对方的说法，就是当闪电侠说完“哎呀，今天工作好辛苦，我要回去睡觉了”的时候。
    蝙蝠侠通过他做作的语气，心虚的表情，闪动的眼神，轻易而举判断出了这是一个谎言。
    然后，他默默地坐在大厅，等着换上战衣的巴里，还有卢克走出来，完成了这一波守株待兔。
    当时的场面，相当之尴尬。
    卢克很平静，他原本就没想过欺骗蝙蝠侠，躲开对方的视线。
    只要能够扭转闪点世界，成功改写现在。
    托马斯韦恩对其他任何事，都不会有太多意见。
    但巴里还是太年轻，脸皮比较薄。
    他被抓到现行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心理活动，大概就像深夜准备偷偷溜出门参加派对的高中生，结果被父母逮了一个正着。
    主要突出一个尴尬！
    “你是觉得，带上我会拖累你们，还是会妨碍你们？”
    托马斯韦恩冷哼一声，问出一道送命题。
    “都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如果电子人发现了这一切，那可能会影响到你们的……友情。”
    巴里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无论面对哪一个蝙蝠侠，他永远都处于下风。
    事实上，正义联盟里除了超人，没有谁喜欢单独面对哥谭的黑暗骑士。
    因为对方那沙哑的嗓音，严肃的语气，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审讯犯人。
    “你想太多了，我和电子人的交情，大概就跟企鹅人差不多。”
    托马斯韦恩如此说道。
    巴里嘴角抽动，这话要是被电子人听到，恐怕会气得骂脏话。
    果然不管在哪个时空，钢骨都是工具人。
    “从这里转弯，走到第二个岔路，那里有一个秘密入口。”
    托马斯韦恩面无表情，他对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态度。
    毕竟你不可能指望一个中年丧子，老婆变成疯子的男人，对人待物有多热情、阳光。
    “你是怎么知道的？”
    巴里一如往常，充当表现震惊的路人。
    “我借着搜索大都会超级罪犯的名义，让电子人把下水道的结构图调取出来，然后趁他不注意下载了‘超人计划’的基地图纸。”
    托马斯韦恩用一副平淡的语气，说着让人瞠目结舌的惊人操作。
    实际上，想要绕过电子人的计算机大脑，完成以上的行为，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对了，电子人已经被我支开，前往澳大利亚，参加天堂岛和亚特兰蒂斯的外交和谈了。”
    他接着补充道。
    巴里的表情更加震惊。
    提前把电子人支开，这岂不是意味着蝙蝠侠早就预判到了他们的营救计划。
    “真是太黑暗了。”
    闪电侠默默地想道。
    不过正因如此，正义联盟也很信任蝙蝠侠，他总是能给人一种“都在我计划之中”的安全感。
    “这是一个位于地下的多层设施，有改造过的痕迹。”
    卢克走在后面，他的超级视力能够看到秘密基地的情况。
    只是扫过一些重要地方时，便被铅制墙壁阻隔视线。
    一行三人沿着秘密入口，走到一扇坚固厚实的合金门前。
    “我想韦恩医生，你应该已经搞到了密码，对吧？”
    卢克看向蝙蝠侠，这扇合金大门有复杂的虹膜识别和加密数字。
    如果是他孤身一人，一发热视线直接融化。
    然后直接闯进秘密基地，一路横推过去便可。
    可现在身边带着闪电侠和蝙蝠侠，他就懒得自己动手了。
    “确实如此，我不仅通过电子人弄到了密码，还‘借’到了虹膜伪装的道具。”
    只见托马斯韦恩给自己滴上类似隐形眼镜药水的玩意儿，然后输入密码，进行虹膜识别。
    咔哒！
    气动阀门打开。
    那座位于大都会底下的秘密基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么晚的时间，应该只有最低配额人员还在工作，如果巴里能拆掉走廊上的那些安保摄像头，顺便让那些警卫昏睡过去的话，我们就能畅通无阻了。”
    卢克提前做过功课，现在是深夜三点半。
    这座基地里除了被压榨的社畜还在继续加班，那些高层人士早就走光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巴里拍了拍胸口，随后化为一道红色残影消失不见。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外面走廊上的所有摄像头都被拆成零件，警卫也被五花大绑丢进角落。
    “搞定了。”
    蝙蝠侠的意识中，只是过去了一瞬间。
    闪电侠像从未移动似的，朝他露出标准的阳光笑容。
    “如果你们那个时空，超级英雄都有这样……奇奇怪怪的强大能力，那布鲁斯是怎么加入进去的？”
    托马斯韦恩表示疑惑。
    难道说他的儿子，其实并非凡人？
    “呃，这个说起来很复杂。”
    巴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蝙蝠侠的确是正义联盟里，唯一一个正常的人类。
    超人是氪星之子，神奇女侠是半神，闪电侠有神速力，绿灯侠有情感光谱，海王是亚特兰蒂斯混血……
    唯独蝙蝠侠，他依靠头脑和……科技？
    “你的儿子有钞能力，韦恩医生，这得感谢你留下来的家族产业。”
    卢克笑着回答道。
    蝙蝠侠用自身行动告诉大家，没有氪金解决不了的敌人，如果有，那肯定是氪得不够多。
    比起钢铁侠反谁都没用的针对计划，布鲁斯韦恩可就要有执行力得多。
    靠着氪石和地狱蝙蝠装甲，他能对付像超人，以及达克赛德之类的可怕强敌。
    “那可真是……让人高兴。”
    想到布鲁斯甩着韦恩家族的钞票，做着打击罪犯的超级英雄，托马斯韦恩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才是真正的人民富豪！
    一行三人穿过走廊，深入秘密基地内部。
    沿途遇到任何的警卫，闪电侠都能迅速解决。
    虽然巴里不会杀人，也不会战斗，但他的捆绑艺术倒是不赖。
    “这是实验体二号。”
    蝙蝠侠走进一个巨大的房间，里面陈列着那艘氪星飞船里搭载的东西。
    其中有一具看起来像是犬类生物的骨架，标注着“实验体二号”的字样。
    另外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骨架泡在福尔马林里，估计是利用超人血液搞出来的残次品。
    “大概是超人的宠物狗。”
    卢克眼眸闪动，超人有条叫“小氪”的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氪星也会有狗这种生物，但它跟着克拉克肯特一起坠落到地球。
    最离谱的是，因为黄色太阳的辐射光线，这条氪星狗获得了与超人类似的能力。
    飞行，力量，速度和热视线，统统都有。
    如果用它来作为战斗力标准，那在没有任何装备的情况下，蝙蝠侠大概真的连一条狗都打不过。
    再往前走，卢克看到了那艘搭载着超人，来到地球的氪星飞船。
    金属外壳都被拆卸下来，各种巨大的零件吊在钢架上。
    这座秘密基地里所出现的尖端科技，想必有绝大部分都出自军方对氪星科技的破译。
    “这就是那颗‘陨石’？”
    托马斯韦恩淡淡瞥了一眼，他对这艘飞船印象深刻。
    它当时掉在大都会，造成三万多人死亡，瞬间登上新闻头条版面。
    而官方给出的解释，先是陨石坠落，后来改口为恐怖组织的爆炸袭击。
    “没错，它本应该掉在堪萨斯的农场，或者苏联的集体农庄。”
    卢克玩了一个红色超人梗，不过其他人并没有听懂，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艘氪星飞船上。
    打量了一阵子，他们继续前行，终于来到了那座巨型的堡垒门口。
    粗略估计，仅仅那扇大门就有上百厘米厚，哪怕用火炮轰炸都难以突破。
    蝙蝠侠再次输入密码，打开了那道沉重的金属大门。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星球上最强大的生物？”
    堡垒内部一片空旷，红色的辐射光线遍布每个角落，好似模拟着某种生态环境。
    而在最里面的墙角处，有一道瘦如干柴的人影蜷缩着。
    “怎么会这样？”
    目睹这一幕，巴里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没想到克拉克的境遇，居然如此悲惨。
    “看他的皮肤那么苍白，大概从来没有见过太阳。”
    卢克走了过去，伸出手道：“别紧张，一切都没事了，卡尔艾尔。”
    对方的眼神中充满畏惧，像是一头关进笼子里的幼兽。
    他没有名字，只有一号实验体，这个代称。
    “我们是你来救你的，是你的朋友。”
    卢克把超人从墙角拉起来，这家伙连站起来都费劲。
    看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估计每天都被军方当成小白鼠抽血。
    生活在模拟出来的红色太阳辐射环境下，对方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朋友？”
    排骨超人迟疑着说出这个单词。
    从小到大，他所面对的只有医生、科学家和将军。
    朋友，是个很陌生的词汇。
    “没错，他是你的朋友，他是你朋友的老爸，而我——”
    卢克笑了笑，露出诚实可信的笑容。
    “是你失散多年的大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