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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武侠]同病相怜 作者:方斯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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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陈照水并不在此列,她并未感慨方应看年轻英俊风流倜傥,也不感叹他温文尔雅谈吐不俗,而是专心思考一些复杂难解的问题。

    她去时在想,兆兰容所受的百泉冻咽是源自陆常仪还是顾飞白,回程的时候,则在思考那名倒霉的剑客究竟是谁。

    是的,病人不对。

    方应看是一个厚道人,没有欺她眼盲,而是将剑客易容成兆兰容的样子,妆容精妙到连师无愧都不曾察觉有异。只可惜,纵使剑客始终保持沉默来掩饰声音的疏漏,假扮就是假扮,有着极其致命的疏漏。

    百泉冻咽侵入经脉时,往往只需要拍出一掌,而要将人内力彻底冻结或是失去行动能力,就需要较长时间地握住对方双手。相应的,要以东曦既驾破除百泉冻咽,就一定要握住对方的双手。陈照水一搭上病人的手,就知道一名刀客绝无可能有这样的茧子。她或许不太熟悉刀,却对剑有着远超普通剑客的了解,从而使得这些伪装在她面前破绽百出。然而她没有叫破病人的剑客身份,只是沉默而平静地驱散寒气,再起身告辞。

    毕竟大夫有时候需要一些心照不宣。

    擅长解决医患矛盾的顾飞白是这么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方应看:我倒是不怕挨打,就是太丢脸。看,我都敢颠倒黑白骗人呢。

    杨无邪不想理他并默默把顾飞白的礼物埋到地底深处。

    对了,有奖竞猜剑客身份,这位是原著人物,第一个猜中的小天使可以点一个番外。

    ☆、第十二章

    陈照水来到金风细雨楼的第一个月,就不得不经历了不少动荡与争斗,甚至因此受伤被困。等到了第二、三个月,竟时来运转,庙堂平静无波,江湖也未发生值得注意的事务。陈照水就足不出户地住在金风细雨楼,免去劳碌奔波,也不必去见外人,过着她最喜欢的安宁日子。倘若她和白愁飞的关系并未迅速恶化,那么陈照水还能更自在一些。

    每当被询问是否愿意一同出门办事,若没有苏梦枕或是杨无邪的吩咐,陈照水总表达出不大想出门的意思。于是许多事情就落到了王小石与白愁飞身上,王小石脾气一贯很好,自然从无意见,但跑腿的时期做多了,白愁飞就心生不满,如果正撞上陈照水摆出一副大门不出的架势,就要嘲笑她像个大小姐。头几回陈照水只当做没听见,等后来觉得他麻烦,就道:“你知晓的,不过金车之富,勋门之贵,簪缨之华,紫藻之懋,又何曾见过清贵?也无非是人云亦云,妄加臆断。”

    陈照水这段话说的很不客气,虽饰以辞藻,陈以清音,仍带着一种世家子弟常有的傲慢,恰是白愁飞最难忍受的。

    白愁飞身怀绝技,心怀高志,年岁不大却已吃尽了怀才不遇的苦楚。他化名白金龙时,在翻龙坡之役连杀十六名金将;化名白高唐时,在三江三湘群雄大比武中夺得魁首;化名白一呈时,在长空帮位居黄旗堂下的副令主。然而这些经历都未曾带给他权势,他的仕途都迅速走上下坡路,或成为兵部通缉要犯,或沦为帮会叛徒,逼迫他不得不改头换面,以新的身份行走江湖。

    陈照水视之若寻常的地位名声,是他汲汲营营多年而不能得,如今被直白数落见识浅薄,以他心气之高,只觉得是羞辱。白愁飞脸色一下子就难堪起来:“你出身显贵,有长辈亲友护持,一路顺风顺水,自然看不上我这样的小人物。”

    陈照水修长的手指从宽大衣袖中探出,轻轻笼在唇前,露出一个矜持娴静的微笑。衣袖是玄色描金的锦缎,手指是烹茶执扇的白玉,被从云间透下的光线一打,折射出不同的光,漂亮得让人心觉远而难及。

    然而还是不及陆常仪的好颜色。白愁飞的心底忽然滑过这么一句话。

    然后陈照水的声音慢腾腾地响起来:“何止看不上,我根本就看不见。可能没和你说过,我大体上算是个瞎子。”

    白愁飞大为吃惊,立刻去看陈照水的眼睛,陈照水的眼睛自然是深邃无光,只是因为她平日里一贯镇静,举止又和明眼人仿佛,让人很难察觉到异常。现在她微笑起来,坦然说起自己的病症,眼睛便被衬托得无神,向外人昭示实情。只可惜,他人的苦难并不能消减白愁飞心头的火气,他冰冰冷冷地开了口:“顾大夫医术高超,想必并非不能治好你。”

    陈照水不想再和他多做纠缠,于是转身慢慢朝着后山走去:“一想到要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我就觉得,还是做一个瞎子更叫人欢愉。”

    白愁飞就站在原处,看着陈照水绕过几从木槿,身形消失在大朵的重瓣鲜花之后。也不知站了多久,他忽然冷笑一声,起身往玉泉山下走去。

    天泉山的后山有一汪泉水,湛蓝清澈,平静无波。在泉水的中心处,有着几座漂亮的山石,均是在金风细雨楼的楼宇建成的当日,从太湖采买而来,又经过能工巧匠的雕琢,露出奇巧嶙峋的内在。

    陈照水在水面上行走,如履平地,如步闲庭。泉水在她身后荡漾出层层波纹,波纹相撞,其动势就相互叠加,高处遇高处则更高,低处遇低处则更低,唯有高低相遇时方才可能打成稍纵即逝的平衡,而将自己保持在水面上而不沾湿衣角,比让波纹恰好相互抵消更困难些。

    等快走到湖心了,一叶轻舟才慢腾腾地划过来。小舟上是一个着蓑衣的橹公,摇桨的手布满皱纹与青筋,乍一看与鹰爪仿佛。

    橹公的声音苍老,中气却很足:“你怎么又来了?”

    陈照水语气颇为轻快:“因为想来呀。”

    橹公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船桨提起,横在陈照水的身前:“不要再过去了。”

    陈照水道:“可是你拦不住我的呀。”

    橹公确实拦不住她。袁松声的御水行令他平生水战从无败绩,而他的两个弟子也同样极擅水战,湖水非但不能阻碍她们的步伐,反而比平常地形更能发挥出实力。

    万幸的是,他曾经高人提点,知道应该怎样应付陈照水。橹公又叹了一声,从船边提起了一个竹篓。竹篓一离开湖面,水便倾泻而下,变成泛白的飞沫,露出竹篓中淡青色的虾。虾离了水不免挣扎起来,虾螯虾足挣扎扭动,不经意间露出深青色的虾子。

    橹公将竹篓递到陈照水手中:“如今时节,正是青虾肥美的时候,你若喜欢,不妨拿去尝尝鲜。”

    陈照水果然高兴起来了,不再试图越过湖心,而是顺着橹公的意思上了船。橹公轻轻一扳船桨,小舟便飞似得到了岸边,再往湖岸卵石上一抵,就轻轻巧巧地停下。

    陈照水跳上岸,转身笑道:“大伯,谢谢你呀,我一会儿煮了虾子面带给你!”

    橹公还没来得及拒绝,陈照水就已经远远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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