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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子训夫血汗史 作者:浊河刑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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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莞烟想到这个名字就是一惊,不消片刻手心里攥出了一层薄汗。
“凌家的人都喜欢直率的”,凌淮陌笑笑,好似看不出楚王的不满,自顾自道:“想说就说,想做就做,家风如此。夫人是,您是!在下不才,却也喜欢直来直去,说话不经脑袋得罪了旁人都不知道。”
好容易找了个台阶,韩辛寅抚掌大笑,恨不得一个咕噜滚下来:“老四,说来淮陌也算你的表弟!都是一家人,说个话还要弯弯绕绕的确没意思得很!”
“表弟?”韩辛辰扬起眉毛,轻蔑地扫了眼凌淮陌,冷声道:“凌家人口多,表弟表妹连起来能绕京城三圈半,我总不至于每个都要认一遍!话说回来,三哥,我夏初刚借过你三万担粮草!你总不至于不知道!”
“知道知道!”韩辛寅转着手里的折扇,打起哈哈:“可是四弟你也知道,我那封地三分之一以上的粮草要供给京城及数十万京城守军,剩下的不过刚刚果腹……万一秦王有变,我又首当其冲……不是三哥在你这里哭穷,是实在没有办法!老四,不管将来如何,眼下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看样子是有内部消息了,韩辛辰的不耐烦掩都掩不住,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要多少?”
“二十万!”韩辛寅伸出两个手指在眼前晃晃。
狮子大张口,他倒是一点也不客气,韩辛辰再次对齐王脸皮的厚度刷新了记录:“没有!现在刚刚入秋,田里的水稻没有长成,存库的粮食支不出那么多!最多十万,再多没有!”
“十万就十万!”韩辛寅拍拍手,“呵呵”兀自干笑两声:“时候不早了!老四,咱们用晚膳吧!”
讨完了东西就张罗着吃饭,韩辛辰对韩辛寅的无赖做派甚是反感,但齐地在对抗秦王的第一线,现在不支持他就等于眼睁睁地把大片大片的秦地推给皇帝。自己心里不舒服,又哪能让他痛快,韩辛辰一把拉过苏莞烟推到身前,指着凌淮陌道:“莞烟,你的鱼做得好,一半要归功于那红锦肉质鲜美,今日叫你来,就是让你当面好好谢谢凌公子!”
就知道他不安好心,苏莞烟早有准备,抬手至眉间,弓腰作揖:“在下苏莞烟,感谢凌公子慷慨!红锦难得,凌公子的度量更难得!”
“客气!客——气——”凌淮陌没来得及张口,韩辛寅摇着扇子笑道:“红锦虽好,也赶不上江东的水好,人妙!他日再捉来两条,苏公子也请本王尝尝如何?”
扔出去的热洋芋又被原样扔回来,韩辛辰俊脸黑得能滴出墨水,一甩袍袖走出前厅:“安平,布宴!”
韩辛寅全当没看见他的脸色,摇着扇子一点不尴尬地跟在后面。凌淮陌眉头搅在一处,惨白的死人脸能拖到地上,后脊梁挺得笔直。好端端的美人胚子,愣是把自己折磨成了棺材里爬出来的活死人样子。
雨后起了风,宽大的衣服被吹得前鼓后贴,凌淮陌完全裹在繁复的衣服里就像竹竿挑着白帆。他是条不能招惹的毒蛇,苏莞烟微垂下头,提起心胆,隔了足有五步远。
“离那么远做什么?”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脚步,猛地侧身盯住苏美人,嘴角含笑挂着一抹阴毒。
后背寒毛一抖,苏莞烟身子勾得更低,低声道:“齐王爷与凌公子是王爷的贵客,在下身份卑微不敢靠近。”
“不敢?”凌淮陌扬起尾音反问,喉咙里压着森森冷笑:“苏公子煮鱼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敢不敢呢?”
“在下当时并不知池子里的红锦是凌公子的”,苏莞烟向后退出一步,面色恢复如常:“小人听说,凌公子饱读诗书,为人宽厚……”
恭维的话尚未说完,凌淮陌便笑着打断,丹凤眼挑得高高,一脸戏谑:“宽厚?我怎么记得是心思阴毒,睚眦必报呢?苏公子,你记错了!”
“舌头多了说什么话的人都有”,苏莞烟低着头,看着逐渐逼近的白靴,平淡道:“凌公子,万事不能听一面之词。人要听写好的,总不能什么刺耳,就捡什么记在心上,长久如此,容易性情扭曲……”
枯瘦的手捏住苏莞烟的下巴,凌淮陌一把将人的脸抬起,眼睛里散着寒气,薄唇微动,轻飘飘的声音被有意拉长:“我认得你,楚——公——子!”
心里的防线咔嚓碎了一地,苏莞烟直觉得两腿发软,嘴唇抖了两抖才缓缓道:“在下姓苏,凌公子指的哪位楚公子恐怕在下不知?”
把他的神色变化全看在脑子里,凌淮陌轻声笑笑,贴近他的耳边:“我凌某人过目不忘,但凡见过一面之人都能有个印象,更何况十年前的潞州楚家惨案闹得那么大……楚公子,你该谢我的救命之恩!”
“你认错人了!”苏莞烟咬住下唇,眼睛眯起毫不退让:“我的确来自潞州,却和楚家没有半丝半毫关系!不信你大可去找王爷对峙!”
心里有了十成十的把握便不必多费唇舌,凌淮陌松开手,盯着自己的猎物挑起嘴角一笑,抚弄着怀里的猫,悠悠闲闲地转身跟了上去。
苏莞烟余惊未熄,立在原地半天没移开脚。虽不知他二人说了什么,但大体情形正应了蒋崇琴的猜测,小哲快步上前拉住发愣的人,极力压低音量:“蒋公子说不要在意凌淮陌说了什么,他另有所图,目前不是威胁。”
“蒋崇琴的人?”苏莞烟迈开脚,斜眼扫了下灰衣小厮:“你听他的?”
“他救了我”,小哲扶着苏莞烟快步追上前面的人,声不颤,手不抖。
晚宴设在蛟吟阁,空荡荡的大殿上总共坐了没几个人。琴音、舞姬,没人伴着美酒,可除了韩辛寅一人吃得不亦乐乎,其余的都没什么心思,一顿饭吃得冷清不说,心里更是不安生,总觉得下一刻就有人要跳出来发难。
勉强撑到晚宴结束,苏莞烟一回到东阁就觉得浑身上下的力都被抽空了,匆匆洗漱便翻身上了床。
脑子里乱哄哄的,身边好像有无数人在走动,身穿铠甲的高大身影不断从熟悉的朱红大门里搬出花瓶、家什。苏莞烟直愣愣地站在门外,过来过去的人把他被撞翻在地上,怀里的翠玉环咕噜噜轮了老远。
太阳要落山了,天边的云彩被烧得通红,苏莞烟从地上爬起来,街尾站着的白衣少年被染得像是穿了件血衣。丹凤眼、美人沟,脸颊虽不丰满但也不算是消瘦,他一手抱着只小花猫,一手拎着自己的宝贝玉环。
“你的?”白衣少年笑得一脸狡黠。
语气说不上友善,苏莞烟伸手便要抢:“你还我!”
“我在一个死囚身上看见了同样的玉环!”少年眼角上扬,露出来的神情与年龄不符:“你是楚家的人!”
“你闭嘴!”苏莞烟慌了手脚,用一把捂住那少年的嘴厉声道:“你不要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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