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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兮 作者:人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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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欢抽回了手,“……以后再去吧。”

    梁徵并未勉强,“我还有些事,你不如回我房里等我。”

    谢欢点头。

    水瑗不用相陪,代梁徵和乔子麟二人牵了马走开。

    如水瑗所说,荀士祯相当糟糕。他依然是僵硬着全身躺倒床上,双目圆睁,形容干瘦枯槁,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用手摸去,脉象一片紊乱。

    他看起来几乎是死了,但却又活着。

    梁徵收回手,跪在床前。

    “弟子无能,使师父受苦。”

    连乔子麟也满脸严肃地在床前拜了几拜。

    荀士祯牙齿间碰撞出一点杂声,但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水瑗信中曾说甚至无法用药性轻些的药物使他昏迷,因为他总是会痛苦而醒。并且水瑗怀疑他已经在渐渐失去神智了。

    水瑗束手无策。

    梁徵同样没有想出任何缓解之法来。

    跪在床前,除了表示惭愧没有任何意义,他说:“我去找二师兄。”

    乔子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我再留一会儿。反正我不会说话,你自己和他谈去就是。”

    梁徵站起身来。

    “烈云怎么不直接杀了师父算了。”乔子麟忽然说。

    梁徵回头看了一眼如同干枯尸体般的荀士祯,仙风道骨已成厉鬼形状,不必表达的生不如死。

    “别说这样的话。”梁徵还是说,举步出去。

    回房的时候,见谢欢坐在房里唯一一把椅子上出神。

    梁徵近前去,手指沿他耳廓轻轻滑过。

    “这么快?”谢欢抬起头来。

    “还没去见二师兄,你不如跟我一起去。”梁徵把手下滑到他肩上,“他留在后山。三师兄不是说了,元真涧后。”

    “你门派的事情,我去做什么。”谢欢这么说,却也偏过脸碰了碰他手背。

    “你对烈云熟悉一些,也许对我要和二师兄说的话有帮助。”梁徵道,“再说,元真涧那边风景很好,你不是最喜欢那些?”

    谢欢只是盯着他。

    于是梁徵说下去,“山上四季都比山下来得晚,现在应该正好还开着花。”

    谢欢怔了怔,然后慢慢微笑起来:“啊。”

    梁徵对他这样的神色有些迷惘,而谢欢马上问了他:“是什么花?”

    没想到这个问题,梁徵努力回忆了一下,但还是记忆模糊,“……从不曾留意。”

    谢欢更深地笑了,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再继续问花的事,“你要与越师兄说什么去?”

    “告诉你无妨,但不可对别人说起。”梁徵说,“二师兄就是烈云的儿子。”

    谢欢像是觉得听错了似的,迷惑地眨了眨眼。在他眼里的迷惑逐步褪去时,果然转为了吃惊的表情,再之后,就是写在脸上的“果然如此”。

    “你为什么知道?”他还是问。

    已没打算对他隐瞒,梁徵就细说:“二师兄年少时并不总是如今这样,杀心极重,全然无情。师父教他须得将此心压制忍耐,可收效甚微,直到出了一件大事,才让二师兄彻底醒悟……后来师父创出春秋之功,令他修炼,又请容姑娘用药协助,颇有奇效,此后二师兄才慢慢是换了一个人。”

    “大事?”谢欢尚有好奇。

    “你去不去?”梁徵觉得已经啰嗦了够久。

    谢欢从椅子上滑下来,“去!”

    如梁徵所说,越过元真涧,山景就大为不同。人间四月芳菲已尽,山中百花却是初绽,再说这一片开阔平坦,大异于前山陡峭之势。

    “先去见二师兄。”梁徵怕谢欢被景色吸引开,揽过他肩往越岫闭关之处去。

    越岫的屋子建在这平坦地面的边缘,窗外即是悬崖。梁徵叩门三声,稍等之后虽不闻人言,也就推门进去。

    只一间小小石室,无一陈设,越岫没在练功,只是站在房间的中央,因听见门响,才是抬眼注视着进来的两人。

    谢欢留意到石壁上纵横的剑痕,有新有旧。

    “二师兄。”梁徵道。

    越岫沉默等待他的正题。

    梁徵就问了:“师兄可知师父为何执意不使父子相认?”

    越岫转开脸去望窗外。

    “二师兄!”梁徵踏前了一步,仍然不惯于在水瑗不在时应对越岫的过分寡言。

    “我以为小梁不会问他这个问题了。”回应他的希冀一般,有人在越岫的注视下从窗外翻入。

    “偷听。”越岫说,顿了顿,又加上一句,“不怕死。”

    翻进来的水瑗给他一个“我怕什么死”的眼神。

    “三师兄。”梁徵不知道水瑗什么时候跟过来,居然藏身窗外,若是不慎可真会跌入悬崖之下。

    “你的问题很简单。”水瑗单手扶了窗框,就在窗上坐着说,“因为找到儿子之后,烈云并不会罢休。他会做的,只是让他的儿子也变成和他一样的杀人狂魔而已。”

    梁徵脸上不解,水瑗就笑:“信不信由你,这是师父说的。我以为小梁你根本不会问,听他的就好。”

    但现在我是掌门。

    梁徵心里知道,我必须清楚。

    “师父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这样你对付完那位前教主,”水瑗指了指越岫,“岂不是还得对付他吗?”

    “阿瑗。”越岫似是不悦。

    “或者师兄你打算自己去告诉他,我就是你儿子,然后自决在他面前?”水瑗故意地大惊小怪,“哇,血洗华山,真好看。”

    梁徵并不惊奇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迅速退出对话之外。

    “这听起来像是会发生的事。”谢欢小声说。

    梁徵瞥他一眼,还是向越岫问:“若不使用华山武功,单凭师兄现在实际的功力,能否与烈云抗衡?”

    水瑗与越岫都向他看过来。

    他不说明,但在场人人都清楚他的意思。

    仅仅因为血脉的武功。

    “那样,我就无法回头了。”越岫说。

    这是一句完整的,表意很明确的话。

    梁徵知道此时水瑗的目光已经突然严厉,但并不因此胆怯,而继续说下去:“二师兄不是曾经试过吗?”

    “梁徵!”水瑗喝了出来。

    “不能。”越岫说。

    梁徵在意料之中的露出不解的表情来,水瑗不耐烦地补充:“他不能控制。你这么说,不就是记得你见过么?”

    因为不能控制,所以使用起来,几乎不分敌我。他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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