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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全文完整二) 作者: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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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的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淡淡地道:「现在,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洛芋芋沉默,然后又问:「连我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同泽,少主也不过问一下吗?」
「没必要过问。」萧纵冷冷道:「我已经不是什么少主,你应该称我为老主人。」洛芋芋双肩颤了一下,苦涩道:「我从小跟在你身边,伺候你、爱慕你,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萧家少主。到如今,你却要我叫你做老主人,称呼摇曳的那个儿子做少主吗?」
她开始说时,话音极低,可提到摇曳的名字时,语调忽然激动起来,抬起头,盯着身旁的萧纵,冷冽笑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在此时放出追杀令,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同泽,我偏要告诉你。萧纵,你猜对了,我出现在同泽,为摇曳的儿子目前也在同泽,早在知道他会来的那一天,我就动身往这里来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
「因为你要杀我的儿子。」萧纵一针见血,不再凝望脚下流水,转过头来,盯着洛芋芋。
他目光冷硬无情,像最锐利的剑刀,足以割破皮肉。
洛芋芋心中百感交集,各种复杂的滋味混合在一起,却唯独没感到惧怕,豁出去般当着他的面,仰头针锋相对道:「对!我要杀了他!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把他的骨头到成灰!」
仿佛此刻就算萧纵对她一剑穿心,也无所谓了。
她昂起头,毫无惧色地看着萧纵,胸膛剧烈起伏。
几缕松散的发丝,在夜风中被轻轻拂动。
萧纵森冷地审视着她的脸庞,片刻之后,天公雕琢出的俊逸轮廓,令人吃惊地逸出一丝笑意。
「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饶你不死吗?」萧纵的笑容,不过惊鸿一现,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潺潺水面,仿佛这条小河里藏了让他最感兴趣的东西,视线深深射入看不见的河底深处,仿佛思绪已被拉到遥远的过去,回忆着沉声道:「因为当我醒来时第一眼,看见了你望着我的眼神,那个眼神很像摇曳。又高傲、又倔强,好像里面烧着一把连自己都不肯放过的烈火。」
他说得那个晚上,正是多年前,摇曳抱着刚刚初生的孩子来见萧纵,却被萧纵狠心赶走的那个晚上。
那一晚,萧纵第一次暍得酩酊大醉。
萧纵从不是放纵的人,他也曾经喝过酒,但从来没有喝醉过,在萧纵眼里,没有勇气面对生命,遇到痛苦,就将自己托付于酒水这等浊物的人,没有攀登巅峰的资格。
剑手的心志,应该是永远澄净坚毅,没有丝毫动摇的。
要成就自己的梦想,他觉得自己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他从不允许自己喝醉。
可是那一晚,在摇曳绝望地离开后,他却不知不觉地开始喝酒,开始只是一杯、两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是一壶、两壶……
萧纵总是保持警觉,可那一天,他却连洛芋芋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都不清楚。萧纵甚至不记得,那天在他怀里的,究竟是那一直乖巧听话的洛家小妹,还是去而复返的摇曳。
他不该喝酒。
只有醉了的人才会有那种梦中的不切实际的感觉。他以为自己抱住了心爱的女人,醒来后,却发现怀里是另一个。
有什么比这更令一个男人觉得愤怒?
而洛芋芋,在发觉他清醒后,却从容地抬起了头。
「我一直在门后,看见你喝醉了。所以,我穿了她的衣服,身上洒了她爱用的香料,用了她留下的木钗,还有,她心爱的唇红。还有:…
」洛芋芋吹气如兰,提醒道:「你的剑,就在床头。」
萧纵本来想杀了她,却在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杀人,由杀意而起。
没有了杀意,萧纵根本不愿意拔出他的剑。
今夜,面对着同一个女人,相同的事情又发生了。
他应该愤怒、拔剑,可是,他却只想静静站着,看脚下无休无止的流水。
洛芋芋等了很久,终于怅然若失,「是我不值得你拔剑吗?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放过摇曳的儿子,这个你应该清楚。」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她不敢相信地看向萧纵,颤声道:「你问的是云儿?你……你从来没有向我主动提起过云儿。」
「他叫洛云,对吗?」萧纵语气中并无遗憾感叹之意,话锋一转,忽道:「他的剑法,其实还算不错。」
洛芋芋喜得几乎落泪,「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你曾经看过他练剑?」
「只看他握剑的手,我就已经知道了。」
「他……露儿他很用功练剑,」洛芋芋忍不住道:「他好像生来就是握剑的,从小就刻苦,白天晚上,不分晴雨……」
「只能勉强说是有点天分,要臻至圣境,恐怕做不到。」
洛芋芋被他冷冷打断,不禁一愣,转而咬牙切齿道:「在你心里,也只有摇曳生的才是你的儿子!可摇曳又生了什么象样的东西?她生的那个,连云儿一成的天分都没有!」
萧纵恍若未闻,转身便走。
洛芋芋微愕,追上去拽着他的衣袖问,「少主,你去哪里?」
「放手。」
「你……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摇曳的儿子?」洛芋芋恨恨道:「你知道我的脾气,绝不是虚言恫吓之徒。」
萧纵连背也不曾转回来,听了洛芋芋的话,丝毫没有犹豫地沉声道:「他是我的儿子,我已经把整个萧家交给他了。如果他连下面几个总管都对付不了,还无能到被人害死,又能怨得了谁?」
这个回答,连洛芋芋也听了一愣,「你真的放任不管?」
「为何要管?摇曳是何等聪颖机敏的女子,她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害死。」萧纵慨然道:「喜怒哀乐,生死荣辱,都是人生的滋味,每一种滋味都有其美妙之处。若他从小留在我身边,人人看我的威名对他敬畏奉承,他今天怎能成为天下人人皆知的鸣王?若他遇到艰险,就要我这个做父亲的去搭救,拿不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又怎配得到萧家上下的尊敬?」
他仰起头来,对天一阵长笑。
笑罢,袖子一挥,甩开洛芋芋已经没有力度的手,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同安院,王子妃长柳所在院落的大厅中。
凤鸣坐在椅上,一边向外面张望,一边问身边的人,「容虎,等下那个裳衣来了,你打算怎么办?不会一见面就大刑伺候吧?」
「鸣王放心,我又不是嗜好刑罚的人。她是同安院的人,按照规矩,来了之后,还是应该先让长柳公主问话。她如果好好招供,也不一定要动刑。不过,要是狡辩不认,就该我出手了。」
「我还不知道你会刑讯这种可怕的东西。」
「嘘,快来了。对了,鸣王估计没见过这种场面,审讯最重气势,气势森严可怕,对方就容易胆怯供认。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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